陈亮走进办公室, 瞥见满屋子的孩子，太阳穴不由突突直跳。
……
长官们对于这样的兵向来又爱又恨。
项小羽想到那个可能，就觉得很荒谬。
“摊主是哪个啊？”陈亮脱下帽子, 在办公室里寻摸。
项小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特意往大树下面瞅了一眼，往日热闹的院门口，今天一个人也没有。
听到耿三旺的名字，陈亮的太阳穴跳得更快了。
“……”陈亮深吸一口气，沉声问，“既然那狗和另一个小孩算不上投机倒把，你们把人家弄来干什么？要是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你们打算怎么解释？”
项小羽也正着急呢，她刚才出去找了一大圈，还去几个相熟的人家问了一下，都说没见到她家的双胞胎。
老范再也憋不住笑，嗤嗤笑出声说：“这只狗就是在一个书摊上看摊儿的，不卖书, 但是五分钱让人随便看。”
“我其实已经在那个大院门口经过好几次了，看到他们在那摆摊，但一直没管，”耿三旺蹙眉说，“不过，原来只有两个摊子，现在已经有七八个摊子了。再这样纵容下去，那边的摊子只会越来越多。我把他们带回来，可没冤枉他们，虽然大多摊位是小打小闹的，但其中两个已经很成规模了。”
“……”项小羽一脸迷惑道，“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同志说，他们今天是去打击投机倒把的！”
耿三旺是他们保卫处的头号死心眼儿, 接到命令那是必定不打半分折扣原样执行的。
她并没有多想，毕竟天气凉了嘛，老人小孩都受不住冻，提前回家也是正常的。
耿三旺正巧带着孩子进来，闻言便解释道：“处长，这也是没办法，当时的环境比较嘈杂，那俩小孩长得一模一样，站在一起我们就分不出谁是谁了。我还问了他们刚才是谁在下棋，结果他俩都举手。无奈之下我们就将人全都领回来了，那个叫二黑的狗是自己跟来的，它不在这次的处罚名单里。”
只不过，钻进钱眼儿里的双胞胎，不肯随便跟人下棋了。
“处长, 这些都是一队的人弄回来的，”老范提起这事也头疼, “你找耿三旺说吧。”
“咱家孩子只是弄个五分钱随便看书的小书摊，又没有高价卖东西，算什么投机倒把？这不是瞎胡闹嘛！”孟玉裁哭笑不得。
“带着一个孩子出去撒尿了。”
陈亮瞧见那刚撒完尿的小孩，又自动自觉跑回队伍里站好，便拖过一把椅子坐下问：“你弄这么一帮孩子回来想干嘛？这些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能干什么投机倒把的事？咱们这次的行动，主要是配合整顿家属院的环境风气，那么多大人不抓，你抓孩子，这不是柿子挑软的捏么？”
双胞胎和二黑都不在。
“那是个撒尿还得让人带着的孩子，能犯什么大错？赶紧把这些孩子放回去得了，别在这裹乱！”一排孩子贴墙根站着，从高到矮排列，最后还蹲坐着一只大狗，“耿三旺不是带队去打击投机倒把的吗？怎么还把狗带回来了？这不是瞎扯淡嘛！”
倒是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说，临近六点的时候，有一队小战士把门口那些摆摊的人都带走了，听说他们是保卫处的人。
第173章
将近七点时，孟玉裁下班回来了。
就算进了处罚名单，你打算怎么处罚一条狗？
结果放下电话，项小羽就一脸便秘地对婆婆汇报道：“妈，他俩真的带着二黑在保卫处呆着呢。”
项小羽神色古怪道：“他俩不是因为投机倒把被带走的，保卫处打击投机倒把的时候，发现他俩聚众赌博，干脆就一块儿带走了……”
“就是跟它站在一起的那个小孩, 他还有个兄弟被小耿带去撒尿没回来呢。”老范用手背挡住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这俩小孩的书摊算不上投机倒把，本来没想带他们回来的, 结果小耿正好看到其中一个小孩刚赢了棋, 收了对面的人三毛钱。他觉得不对劲, 上去打听才知道那个棋局还是有彩头的, 那小孩这几天已经赢了好几块了。小耿觉得他们这个是聚众赌博, 就把人都带回来了。”
可是，进了家门以后，家里却安安静静的。
“他人呢？”陈亮在办公室里睃巡一圈, 没看到那个惹事精耿三旺。
见到只有她自己在家，不由愣道：“孩子们还没回来呀？”
婆媳俩商量一番后，决定还是给保卫处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现在他们下棋都是有彩头的，三毛钱一局，输的人得往外掏钱。
因为这个三毛钱的棋局，吉安的收入比经营那个小书摊还多。
他们喜欢这样坚决服从命令的士兵，但是死心眼带来的副作用偶尔也够顶头上司喝一壶的。
陈亮：“……”
“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老范，你怎么回事？弄这么一帮孩子回来干什么？还嫌我不够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