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酩说:“你是我陆酩认定的,要共度一生的人。”
陆酩眼里浮现浅浅的笑意,他想了想,道:“过些日子里,我想让陆霆去澎州。”
陆霆捶墙,“我从未见过你这么,这么——我哥怎么,怎么就鬼迷心窍喜欢你了呢!”话在舌尖想起他哥那种冷脸,愣是憋住了,曲泠说,“嗯嗯,你从未见过我这般招人喜欢的男人。”
陆酩笑了一下,没有否认,说:“不单是因你,陆霆姓陆,是陆家人。性子可以纯粹,却不能太过天真,以往是我和母亲对他庇护太过,如今是该让他学着长大了。”
陆霆对上曲泠坦荡澄澈的目光,一顿,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抿了抿嘴唇,说:“那日的话,我给你道歉。”
曲泠佯装惊讶,“是吗?”他睁大眼睛,“莫不是你们陆家庄想不负责任?你哥都睡过我了,生米煮成熟饭,都不知熟过几回了。”
陆霆扬了扬下巴,“自然。”
陆霆:“……”
曲泠笑了笑,过了片刻,他认真地看着陆霆,说:“多谢。”
陆霆憋闷到极致,竟莫名地生出一个念头,他哥果然是他哥,曲泠这样的,一般人当真消受不住。
陆霆:“……什么打铁!那是铸造!我刀虽使得平平,可锻造天赋,就是庄里的老师傅也是赞不绝口的,道我颇有当年公孙珑的风采,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铸造大师!”
说完,他就从墙头翻了下去,逃也似地跑了。
陆霆:“……”
墙头已不见了陆霆的身影,曲泠站了片刻,回过时,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陆酩。
曲泠笑道:“小叔子夜爬嫂子墙头,你说我该叫什么?”
他手指微凉,也不知在这廊下站了多久,曲泠没有揭穿他,哼笑一声,说:“夜里风大,你还受着伤呢,进屋吧。”
曲泠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你看,如今美人,我有,”他轻佻地朝举了举二人相握的手,慢悠悠说,“钱,我心肝儿有,这叫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我能有什么心事?”
曲泠说:“眼拙了眼拙了。”
陆霆:“……”
陆酩应了声,二人一道进了陆酩的主卧,陆酩摩挲着他的掌心,说:“有心事?”
曲泠沉默了一会儿,笑道:“说来这都是陆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
陆酩说:“陆家在澎州有两个庄子,让他去跟着庄中的管事学些东西。”
“……”陆霆忍不住反驳道,“你还不是我嫂子呢。”
曲泠优哉游哉地应了声,“哎。”
“不然你哥怎么放着那什么武林第一美人不喜欢,偏喜欢我了呢?”
陆霆轻哼了一声,“等我扬名江湖,求着我锻刀铸剑的能从临州排到礼州去。”
曲泠愣了下,问道:“去澎州作甚?”
曲泠看着陆酩,陆酩道:“此事我也和母亲说过,陆霆是个男人,活在庇护下的雏鹰永远只能是雏鹰,成不了大器。她虽舍不得,却也知轻重,不至于过分溺爱于他。”
曲泠摸了摸鼻子,道:“……那他该恨死我了。”
陆霆下意识地道:“叫什么?”
陆霆别别扭扭道:“我哥是陆家庄庄主,你不会武功,难保不会成为我哥的软肋,这把匕首你就拿着防身吧。”
曲泠上上下下地打量陆霆,说:“原来你竟然还会打铁。”
贵人116
曲泠当即走了过去,道:“吵醒你了?”
曲泠笑了起来,拔出匕首,刀刃如雪,衬着清冷的月光足见其锋利,说:“你打的?”
谢谢,他一点都不想听!一点都不想!
陆酩睡得浅,又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只怕陆霆翻墙进来时,陆酩就察觉了。陆酩握住他的手,道:“没有,刚醒。”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陆霆气鼓鼓地瞪了曲泠半晌,从怀里取出一物朝曲泠抛了过去,曲泠抬手接住了,仔细一看,竟然发现是把精巧的匕首,刀鞘上还嵌了小小的宝石,颇为花哨又贵重。
曲泠说:“你说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哥怎么就这么贴心可人呢,真是让人想不喜欢都不行。”说着,他还忍不住自夸,“啧,我挑男人的眼光真好。”
陆酩说:“我已经和他谈过了,这是我的意思,他没有二话”
曲泠看着陆霆一张脸都要绿了,心情舒畅得紧,他掸了掸衣袖,说:“行了,说吧,想见我做甚?我可先告诉你,你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叫了。”
“曲泠,”陆酩打断他,“你不是陆家的外人。”
曲泠踌躇着问道:“可如此突然——是因为我?”
曲泠愣了下,看着陆霆,他看得陆霆不好意思,还有几分羞恼,凶巴巴道:“我告诉你,这匕首是我亲自打的,削铁如泥,价值千金……”
这地儿没法呆了,陆霆悲愤地想,几乎就想翻身下墙走人了,“曲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