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她女扮男装一事的,除了裴明昭,还有许婉月。
就好似她与裴明昭现如今的处境。
仰起头,眼神阴毒至极,她冷笑道:“穆清灵,镇南王府他日毁于一旦,全是拜你所赐,穆家区区一介低贱的商贾,却妄想颠覆朝纲,死不足惜!我只遗憾,不能亲眼看着你死,看着王爷后悔迎娶你个祸门娼妇...”
指挥史在说话时,一双绿豆眼提溜直转,在女子玲珑有致身上四处游走。
指挥史以为王妃想要从他口中旁敲侧击出镇南王如今的处境。
处理完许婉月的尸身,穆清灵踱步至窗轩旁,抬头看向沉闷的阴天,缓缓拧起眉心。
穆清灵看向面目狰狞的许婉月,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刚想让吴影上前制止许婉月做出过激之举,可惜为时已晚,只见许婉月狞笑的唇角淌出一缕乌血,随后“嘭”地栽倒在地。
穆清灵转过身,瞧见裴明月火急火燎冲进堂厅。
穆清灵说完,手指刚刚被一名兵卒打算的花瓶,平静道:“那尊汝瓷天青色剔花瓶出自前朝,价值五百两。”
“兄长已被大理寺卿带去宗正寺,嫂嫂,你快命人将穆清池从扬州接回来,好让他去大理寺解释清楚,万胡斋里的那些淫羊藿去处...”
穆清灵心口一紧,急忙问道:“王爷现在何处?”
“王妃,大理寺的人来搜查王府了!”
难怪她那夜在宫里撞见皇贵妃时,被其一下子就点破了身份,原来许婉月早就投靠了皇贵妃,并且告知皇贵妃和三皇子穆家兄妹全是由穆清灵一人假扮之事。
之前在凉州时,她就奇怪为何回鹘将军居放着身份高贵的五皇子不要,偏偏要将她活捉回去。
今日负责来镇南王府搜查的指挥史是三皇子的人,此人站在前院,斜视站在连廊下一声不吭的镇南王妃,还当是这位娇滴滴的美人被眼前场景吓傻了眼。
不仅如此,那位回鹘将军曾言:镇南王最宠爱这位穆公子!
就算许婉月不愿说出是谁指使她下毒,穆清灵也大概猜到了。
紫菱见状,忍不住打了冷颤,冲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呸!临死还不忘恶心人!”
远在异国国度的回鹘将军怎会知晓裴明昭最看中她的性命?大梁朝堂之中,又是谁在与回鹘人暗中勾连,最终破了凉州城?
“王妃有何事想问下官?”
“大人,我有一事存有疑惑,还望大人告知。”
吴影上前检查许婉月的尸体,脸上顿生懊悔之色,他跪地抱拳道:“王妃,都怪奴才办事不力,竟没发现此女在指甲缝里藏了毒药。”
“榷易院在万胡斋搜查出一批淫羊藿,怀疑是兄长在秋猎中对陛下的猎马投毒,刚刚在早朝上,三皇子突然对兄长发难,质问兄长为何没有随众人去林中狩猎,反而一反常态守在陛下身畔。”
乌云蔽日,天幕好似被罩上一层灰色面纱,不甚明亮。
如今梁帝在秋猎中受伤,朝政全交由三皇子代理,三皇子恐会按耐不住,趁此机会,对裴明昭拔草锄根。
裴明月贵为县主,在兄长赫赫威名下,向来是各府席上的贵客,何时受过这等子的气。眼见着大理寺的人连兄长的书房都不放过,翻找得一团乱糟,裴明月气得怒目而视,紧握绣拳。
裴明月的话还未说完,李管事又慌慌张张跑进来,喘着粗气道:
直到今日她瞧见许婉月手中的回鹘通关文碟,穆清灵顿觉醍醐灌顶。
“出了何事?”
“嫂嫂,嫂嫂,大事不好了!”
所以回鹘将军认定她的性命对于裴明昭而言,比五皇子还要珍贵。
“五百两白银!”指挥史笑脸一僵,瞪圆了芝麻绿豆眼,拔高声音道:“镇南王妃,你这是要讹人吗?”
穆清灵叹了一口气,平静道:“要怪就怪她太愚蠢,宁可相信骗她投毒之人,也不信我会给她一条活路。”
“王妃莫要担心,下官奉命办差,王爷若是问心无愧,便只是走一个过场...”
“大人奉命搜查王府,命妇并无异议,只是大人手下的兵卒毛手毛脚,不知他们打碎的物品,我需找何人进行索赔?”
美人亭亭玉立,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堪称绝色,想到三皇子对他此行前的嘱咐,指挥史笑得意味深长...
“大人,我家王妃说的五百两是黄金,汝瓷的技艺早就在大梁失传,这尊花瓶放在京城的拍卖行,起价都是五百两黄金,王妃都没收你们叫价钱,还有方才
一队人马凶神恶煞闯入王府,大理寺指挥史在宣读完搜查诏令后,二话不说便命手下兵卒搜查起来,翻箱倒柜的架势,好似要抄家一般,看得王府里的奴仆们一个个胆战心惊。
地上抽搐的女子还在发出桀桀的笑声,随着笑声越来越微弱,许婉月涣散的瞳仁终于失去了焦距,却仍仍死死盯着穆清灵。
由此推断,在凉州和回鹘兵串通一气的大梁官员,就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