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相真依言喝了口水。
病房是单人病房，梅相真躺在病床上，睡着了，脸色在白床单的衬托下，有些蜡黄，柏培云在旁边的沙发上守着，守着手机里的电视剧，声音开得很低。
梅相真发了会儿呆。
简无绪暗暗给自己打足了气，才稍稍抬眼，往病房内睃一眼。
不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相真？”守在旁边的柏培云立刻放下手机，“怎么了？”
不是因为其他，全是心理作用。简无绪缩了缩脖子，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果然很胆小这件事情，就像上回见阎王，柏老师不来，他明知道阎王说的不对，都不怎么敢反驳。
我要帮他看清楚她妈妈的情况，以及她妈妈的各项检查数值。
……我能看明白吗？
“过来了，刚刚在外面，我没有让他进来。”柏培云也没隐瞒。
水杯就放在放检查单的床头上，简无绪赶紧往旁边飘一飘，免得不小心碰到了梅相真。
梅相真将水杯放下，问：“柏今意有过来吗？”
“睡吧，过会儿我也睡了。”
“啊！——”
梅相真和柏培云继续说话。
他低头看着……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懂……但好像他确实是懂的。
他一动不敢动。
……咦？
“我一忙就忘了。”柏培云说，将这些单子拢一拢，全部收进柜子里。
柏培云又问，梅相真说不用之后，他帮梅相真把枕头放下来，让人再躺下去。
最重要的，他最挂怀的检查单，全部放在床头上。
这些看着……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梅相真从床上坐起来了，她的脸色更差了。
这代表着……
应该能明白吧！虽然没什么记忆了，但我成绩很好，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怎么检查单和水放在一起？”梅相真喝着水，低声说，“把东西收一收，免得待会水洒在上边了。”
简无绪眼巴巴看着抽屉如同锁头一样，悍然将东西锁上。
简无绪赶紧飘过去。
进病房，甚至没看见柏培云与梅相真，沉沉的压迫感就袭来。
“只是个梦而已。”柏培云安慰她，“你喝口水缓缓。”
简无绪有些看不太明白，他正要将检查单重看一遍，旁边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喘：
上次我能依靠柏老师，这次柏老师要依靠我。
我的单子！……
他循声看去，对上梅相真惊恐的，满是汗珠的脸。
柏培云又安慰：“好了，你放宽心，这两天在医院多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等柏今意带的班中考完再说。要不要给你拿毛巾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