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白了一下，斥责袁江：“行了，话说完快走得了。”
他知道的，应该是路川。
袁江走上去，把被推开的门重新关上，语意不耐地说冲那两个护士嚷嚷，说在处理家务事，处理完就走。
老奶奶给他端过来的时候还说生病吃什么都不好消化就没给他买包子之类的，害怕太油腻对他肠胃不好。
于朝理都没理袁立德这句话，只眼神示意了一下被扔在床上的牛皮纸袋，然后抬眼看袁枚：“这东西我不会签的，股份是林芝给我的，两套房子一套是也是林芝给我的，另一套是袁倩觉得没怎么抚养过我过户到我名下的，你们不觉得你们来要这些东西比你们口中的我......”
于朝睁眼的时候余光瞟到一个人影去关门，不知道是反应迟钝还是好久没见影不太熟悉了，总之他在脑子里过了两秒才想起来，那是他许久未见的......舅舅，袁江。
扎上针，于朝靠在床头觉的脑子昏昏沉沉地又想睡觉，迷迷糊糊间，于朝听到了枕头边的手机震了一下，还未睁眼他唇角就带了笑。
袁立德手蹲在半空，两只眼睛被气得通红：“你出生的时候怎么就没让小倩掐死你，我袁家怎么教出来你这样又不要脸又败坏家风的东西。
这句戳到了袁立德的命脉。
袁江一步上前，手几乎指到了于朝鼻子上：“你他妈碾我们走是吧！杂种玩意儿，懂不懂尊重长辈，听长辈把话说完再插嘴不回吗？”
于朝身体虚，没吃饭，睡的也不好，整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脑子也是懵的，这一巴掌更是直接把他打愣了。
他不想挣扎了，被打就被打了，挣扎了还要牵动伤口，晚出院一天就晚和路川呆一起一天。
于朝垂眼，瞟到床头放的那个粥碗时，心里突然有些想笑，不认识的人都知道关心他有没有吃饭，饿不饿，都知道下去买饭的时候给他带碗粥。
于朝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太久没喝水有干哑。
于朝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是真的感激，他坐在床边，把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一点一点慢慢喝了大半碗。
他面前站着的不仅是袁立德，还有他的大姨袁枚。
还是算了。
记忆里他这个舅舅一直有些娘娘腔，整天唯一的正事就是给袁立德当狗腿子，现在是跟着袁立德来找他算账的，算丢袁家人俩面的账。
他右边耳朵和脑子顿时“嗡”了一下，再接着就听到袁立德中气十足的声音，骂他：“你还要不要脸？！滚到国外去和男的......”
于朝揉了揉眼伸手去摸手机，下一秒，耳边突然传来几声牛皮鞋底打在地板上的脚步声，紧接着刚摸到的手机被人打了出去，右脸也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正巧这时有两个护士路过他们门口，把半遮得门推开了一点，提醒袁江和袁枚小点声，这是在医院。
但于朝这人就不习惯谁对他好，宁愿饿着也不想麻烦别人，所以任老两口问了两三遍还是说不饿，不用带了。
他转头看向袁立德：“你们都觉得我丢人，肯定也不想跟我扯上关系，你更不想被人知道是我的外公吧，袁校长，所以有什么事快说。”
老两口看着于朝喝了粥，下去散步之前还帮他把鸡蛋液剥了。
“你说我们来干什么？？你还要不要脸啊，照片都被放到网上了”尖利的嗓音来自袁枚，她抱着臂，高跟鞋在地板上一蹬，翻着白眼，“你以为我们想来？杂种，你生下来的时候让三妹掐死你就好了。”
“太不要脸了吧。”于朝冷笑一声，眼看随着这句袁立德的巴掌又要落下来，他躲都没躲接着道，“你打吧，你打完我就告到教育局说你16在外面就有私生子，你这个外孙还是个同性恋！”
于朝身体向后，靠在枕头上，慢慢睁开眼。
于朝闭了闭眼：“有什么事快说，我需要休息。”
老两口执意不肯，上来的时候还是给他带了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鸡蛋。
袁枚看了袁江一眼，把一个牛皮纸袋的文件夹扔到了于朝身上：“之前那个外贸公司林芝给你的股份转让出来给我吧，还有你名下的那两个房子也过户到你舅舅名下......”
他的家人，和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家人，大早上千里迢迢的来他的病房......只是为了赏他这昨天才做过手术的人一个巴掌。
他算着时间路川应该已经在从机场来的路上了。
自己孙子一样，昨天晚上于朝挂着睡不方便去厕所，还是老爷爷陪他去的。
“你们来干什么？”他看着床边站着的三个人。
于朝头疼得厉害，只觉得袁江的声音特别吵，像心烦时夏天的蝉鸣，聒噪至极。
刚老两口下去买早饭还问于朝想吃什么，要帮他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