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济的,表面文章也要做一做。
杨青朝水中扬了扬下巴,反问道:“船家可知那几个是什么人,即便如今天下纷乱,光天化日骚扰女卷也太过了。”
想着船上糟糕的伙食,杨青便先带两人进城买了些干粮点心,顺便帮小柔准备几身换洗衣衫,把原来的侍女服饰换下来。
“我总觉得王世充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回洛阳。”
“这位公子,不知刚才发生何事?”
此后一路无话,直到第三天傍晚,船行至随州一带忽然停了下来。
刚刚起航,船上同行的旅人也有不少在甲板上。
杨青出舱查看,只见前方江面横着几艘舰船,竟将过往船只一一拦下搜查,像是在找什么人。
“朱粲?”
她诧异地看着几人,也不知他们是初入江湖,还是精虫上脑。
“杀人者洛阳杨青。”
如今天下动荡,各方豪强并起,真正出门远游的普通人已少之又少。
这时船主听见声响,带着两人到了船沿边,看着正在江面扑腾的几人,目光在四下扫了一圈,落在杨青身上。
眼看其中一人说话间就要凑近自己身边,她立即皱眉冷声道:“不想死就滚远点儿。”
杨青双眼微眯,不解道:“这里距离襄城
像江淮的杜伏威,虽然麾下军纪不严,多有侵犯百姓的事发生,但其本身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鼓励。
他不愿为船家带来麻烦,于是朗声报了名字,之后在周围诸多隐晦目光下带着小柔两人回了船舱。
如今群雄中有志争天下者,大都还算克制,知道约束部属,不给自己名声抹黑。
中年船主也没急着救人,而是向杨青问道:
杨青和玲珑娇则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终究是少年心性,眼看江面往来船只络绎不绝,江岸各色景致新奇有趣,于是趴在船沿看起两岸风景。
不过毕竟是光天化日,又有杨青这样一位身材挺拔,腰挎长剑的同伴在旁。
轻声回了一句,杨青接着说道:“倒是你,现下已经不用再跟着我冒险了。”
她举目向前方观察片刻,忽然对杨青急声道:“那是王世充的人,来找我们的。”
杨青对这些视而不见,他望着前方滚滚江水,想的却是处理完王世充之后的事。
而在这其中,女子就更为罕见。
正想着,却被一旁玲珑娇的声音打断思绪。
打问到有沿汉水北上襄城的船只,又确定了开船时间。
“我……”玲珑娇迟疑片刻道:“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别过徐子陵,杨青与玲珑娇小柔在江城码头上岸。
而朱粲则是恶名远播,以灭户屠城为乐,南阳一带因为他几乎沦为人间地狱。
玲珑娇在甲板上一众男子中本就显眼,再加上她龟兹胡姬的身份,美**人的样貌就难免引来旁人侧目。
“他如果聪明,就不会在洛阳外做徒劳功夫,而是会在城内布下天罗地网。”
而现下正是清晨,小姑娘休息一夜神完气足,又知道杨青会陪她回洛阳找弟弟。
心中鄙夷之下,立刻肆无忌惮地围拢上来。
想到这儿,杨青抬手点向江面,霜白剑气立刻应声而出,将水中几人血脉冰封,溺死在滚滚江水中。
等回到船上,没多久船帆升起,朝着北方进发。
昨夜离开巴陵天色已晚,小柔上船没多久就睡去。
船主露出恍然神色,轻声叹道:“那几个是迦楼罗国的匪兵,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哪管什么光天化日。”
玲珑娇闻声看去,只见四五个粗豪汉子移步到两人近前,正各自嬉笑地盯着她。
其中多是南来北往的生意人,或者背刀挎剑的江湖人,又或有侍卫护持的大户人家。
不等杨青再回复,一侧忽然响起连串笑声:“哈哈哈,姑娘,这小白脸不要你,不如跟着我们兄弟如何?”
杨青略一琢磨,就想起了这位占据南阳,以迦楼罗王自称的吃人邪魔。
“怎么回事儿?”
随着船只缓慢向前,玲珑娇也带着小柔出舱来到甲板。
多数人只是偷偷打量,胆小的被她目光一扫也就匆匆避开;胆大的见她发现,也只是点头示意,一笑而过。
那几人虽听玲珑娇怒斥,但眼角余光却见杨青毫无动静。
因为各种目的远行的普通百姓,则大都蜗在船舱,生怕招惹是非。
然而只迈出一步,几人忽觉一股巨力凭空而起,身体竟纷纷不受控制地飞出甲板外,在连声惊呼中跌入江水。
对一旁的杨青则好似浑没看见一样。
稍有经验的都该知道,这年头敢孤身一人毫不避讳地带着女卷出行,明显就不会好惹。
此时朝阳初生,正是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