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闻言一震，正容道：“杨兄说得对，我的确因你方才展露的武功心中起了波动，实在不应该。”
至于之前被制的穴道，在自己没下重手的情况下，这短短时间确实已经够她自行冲开。
及至真气倒卷而回，转眼无数精纯真气汇成滚滚洪流，汇入自身气海。
随即奔涌的江水，便在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直到她结结实实的撞在冰面上。
但她面色不变，真气奔涌间便在空中停住身形，转而团身向下方水中扑去。
“武功与权力金钱其实一样，你可以漠视财富权力，但碰到武功高于你的人，就难免生出比较的心思。”
但事实是刚才在冰面上，如果不是婠婠猝不及防之下，自己的确很难能吸取她四成真气。
“不劳皇上远送，婠婠下次再带着阴癸派诸多同门一起前来拜见。”
杨青笑着说道：“这也算是身在局中不自知的一种吧。”
“我不是杨侗。”杨青回道：“但其中原因却难以说清，而且很多人也不愿意信，更不想听。”
“杨兄？”
“名分还没定下，爱妃怎能擅自离开！”
摇了摇头，杨青对他改变称呼也不在意，只是转头看向江面化去的浮冰，想着刚才与婠婠交手的经过。
并不是功法或心境出现问题，更没可能被谁操纵。
徐子陵默然半晌，良久后吐出一口浊气，拱手道：“得杨大哥点醒，我好似又有所悟。”
或许将来先天功一成，这种情况才会有所改变。
婠婠武功纵然不比祝玉妍，但自己如今几道真气也没融合为一，更只有三道补全圆满，真拼硬实力只怕也在石之轩之下。
“我信。”徐子陵诚恳道：“因为我感觉得到，你并未说谎。”
“不是我狠，如果你我位置调换，只怕你比我还要干脆……”
一念及此他抖手将婠婠远远丢了出去，随后一纵身跃回船头。
按理说自己修炼的，都是冠绝一个时代的顶尖功法，不该在质量上比天魔功差。
杨青双眼微眯，身形闪动间已飞临大江上空。
杨青这时回过神来，怀中已只剩下两条缎带，和她外罩的纱衣。
此刻见他失神，身体相接处又隐隐感到他心跳异常，立即开心笑道：“我还当皇上真不食人间烟火，原来也有觊觎美色之心，嘻嘻。”
正想着，一侧徐子陵又问道：“杨大哥，你莫非真是皇上？”
“那小弟就直言不讳了。”徐子陵正色道：“方才在江面上，我似乎看到杨大哥在吞吸婠妖女的真
“玉石俱焚！”
强如半步破碎虚空的石之轩，也曾险些死在这一拼命招式下。
婠婠正欲远走，耳听上方衣袂破空之声响起，抬头对上杨青那双朗月寒星般的眸子，顿觉浑身发寒。
再向江面看时，婠婠已落入江水，只露出一张在冰面上撞得鼻青脸肿，却寒意森森的脸孔：
婠婠阴冷的余音还在江面回响，人已随着杨青‘善意’地提醒没入江水，不见踪迹。
至于后来自己反常的举动，此时再去回想，竟像是自己本来就该是那种样子。
在船上两人真气僵持时，在她有防备的情况下，北冥神功几乎难以建功。
思来想去他只能归咎于，自己各种武功根基都不是在此方世界打下的缘故。
这是阴癸派祝玉妍独门的武功，乃是与人同归于尽的招式。
哪知即将碰到水面时，上空突然传来“休”地一声锐响，只见一道莹白剑气贴着耳畔先一步没入江面。
杨青如影随形地落下，在婠婠做出反应前一把将她提起，北冥真气瞬间涌向她周身经脉及丹田。
杨青回头看去，只见徐子陵正苦笑看着自己：“我先前只知道你武功很高，不想竟高到婠妖女都要落荒而逃的地步。”
与他近在迟尺，几乎是稍有动作鼻尖便会碰在一起。
他话说到一半，勐然间只觉心中警兆频发，竟忽而在婠婠身上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息。
笑声起时，她玲珑娇躯像是忽地凭空消失，再出现时，赤足已轻轻踩上船沿。
听身后徐子陵轻声念叨一句，也想起婠婠曾在被人围攻时，用过这类似金蝉脱壳的招式。
杨青看着他欲言又止，提醒道：“今次遇见也算缘分，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天快亮了，离江城不远了。”
“杨青，此生不杀你，我婠婠誓不为人！”
“你流鼻血了……”
“皇上真是狠心呐。”
就在杨青感受着气海中第四团气旋逐渐充盈时，婠婠冷若千年寒冰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天魔分神。”
说完她只着内衬薄衫的姣好身姿在船沿一晃，便投向远方江面。
“怎么，武功高你就要另眼相看了吗？这可不像你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