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这是肯定的。”他认真地附和。
许悠含着笑，又转了一面，继续用笔勾勒着不同形态的玉兔。
蒋黎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续道：“我大哥哥说他与你也算很有缘分。”
“他们都已经成婚了，现在我们家都只关心我有没有得成所愿。”他说。
“我想娶她为妻，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学会等待。”
许悠也不追问，只是笑了笑，将画好的灯递给了她，说道：“我早前同你说让你改口的事，你可不要敷衍，我虽姓许，但我的确不叫‘大夫’。”
“我如今在汴京有自己的事情做，我很有成就
是为朝廷，但也是为自己。
“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安慰他道，“反而是经过了那次，我才觉得你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夫。”
当年他不过一个度支判官，其实这桩事无论如何也不该他出头去管的，但那个时候度支副使将要致仕，这是他极好的机会，所以他就和鲁墘合作了一回。
许悠看着她的眼睛，微笑地，缓缓说道：“我来汴京之后，曾经写过信回去对我娘说，我看见了一个很合很合我眼缘的小娘子。她经历过很多挫折，但都勇敢地走了过去，她善良又坚定，把自己活成了更好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蒋黎问他。
以此为基础，蒋世泽是打从心眼儿里觉得陶宜和他们家八字相当合。
“我在家里行四。”他看着她，说道，“前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好在我们学医之人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他柔声道，“只不知，今年年关的时候，她愿不愿意去我家做客？”
姚之如捂着嘴笑出了声。
姚之如在旁边看着，闻言笑道：“你是不是还喜欢养乌龟？”
姚之如再次被他逗笑。
蒋黎抱住了他的胳膊：“先不忙，嘴馋而已，晚些再顾着。你先说说，你想不想知道？”
蒋黎就清了清嗓子，抬手轻抚耳鬓，一本正经地道：“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喜欢你……”
蒋黎微忖，旋即了然，她笑着捏了捏陶宜的脸。
她抬眸朝他看去。
许悠却问道：“只是大夫？”
“知白，”她轻声说道，“你既知道我曾经历过的事，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是不会再走同样的路的。”
于是他配合地点点头：“嗯，你说。”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旧账难翻，小心保命要紧。
陶宜听得有点怔。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他除了有些感慨缘分的神奇之外，还……略有心虚。
这多少也算个美丽的误会。
姚之如轻顿，面颊微红。
陶宜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还是不要同内兄说太多细节了，就让他这么盲目地喜欢我也挺好的。”
他说罢，又顿了顿，问道“你愿意么？”
于是她就缓缓地把当年新修运河，家里原本要因为选址改道大亏一笔，结果时任度支部判官的陶宜却算是间接帮了蒋家一把的事说了。
“等她重新回到红尘，等她心伤愈合，等她注意到我在她身边。”
“难怪二嫂嫂说你这胎看着像两个，口味还不带一样的。”陶宜笑道，“我刚才看桌上还有些五辣醋羊，我再给你拿点过来。”
“其实你为什么要故作板正呢？”姚之如此时方好奇地问道。
陶宜哪里会在乎蒋世泽为什么喜欢他，本来他也没觉得自己是个讨人厌的，被人喜欢的时候多了去了。
姚之如听到前半句还有点想笑，但听完了他说的话，不禁想起当日两人初见，她也的确是因着对大夫的刻板印象而对他不太放心。
“小时候我还挺喜欢养兔子的，尝百草。”他说。
姚之如在旁边看着许悠在水灯上几笔就勾好了一只乖巧的小兔子，顿感稀罕：“好可爱！”
姚之如沉默了良久。
许悠道：“我翁翁说我长的这个样子看起来就不牢靠，若是性子再让人觉得跳脱不稳重，病人就很难信任我。”
“我饱是觉得饱了，但还有点想吃辣。”蒋黎说着，忽想起什么，故作神秘地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哥很喜欢你？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宜笑着，又给她喂了一块：“还有什么想吃的？”
许悠笔下微顿，转眸向她看去。
“世人总是多偏见。”她有感而发地说道。
他唇角轻弯，继续用手帮她揉着腰。
“他说让我以身相许给你也不亏。”蒋黎说着，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陶宜抿了抿笑。
许悠看着她，笑道：“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刚来汴京没多久，一直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在你面前漏光了。”
姚之如默默地听着。
“嗯，”她低声道，“我晓得你叫‘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