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环千恩万谢地跟着她去了。
段大娘子却已经忍不住紧张道：“他该不是受了他二叔的刺激吧？怎么偏偏这时候犯糊涂啊。这要是省试不过，岂不全完了？”
准确来说，是姚大郎气冲冲地找了她兴师问罪。
段大娘子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这是怎么说的呢？”
这话就有些深意了。
玲儿刚想说“家里都没了么？那你还是快去买吧”，但还没来得及，就见姚之如点头应道：“你随我来吧。”
段大娘子见没得到回应，不免有些无趣，说道：“我倒是忘了你不会听这些。但是你也大了，光会琴棋女红是不行的，往后你也要懂得做贤妻良母，不然讨了夫家的嫌，还要连累自己家也丢人。”
姚之如摇了摇头。
姚大郎前脚离开，孙氏后脚就又摔了只茶盏。
段大娘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昨天还没顾上问你，子信这回可有把握么？”
照金巷里再次传来了喜讯——
春闱的结果并没有等得太久。
找不到药。是曾氏的屋里没有，还是姚家没有？又或者，是想要，但是找不到人给。
次日早上，姚之如去给她母亲段大娘子问安的时候，就看见孙氏和曾氏都在那里。
姚之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了句：“不至如此。”
沈约通过了省试，距离真正进士及第仅有殿试这一步之遥,而沈家的二姑娘也在这段时间里出了阁。
对沈家来说,三月，大概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月份。
道：“大姑娘，您那里可有些烫伤膏药么？我们娘子先前侍候大娘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烫着了，但我找不到药。”
言罢，她便转向孙氏道：“行了，只是小事，招儿不是已经帮你和大郎解释过了么？你也该收一收脾气，我记得你之前没这么浮躁，生完孩子倒是有些变了。”
段大娘子没听清：“你说什么？”
孙大娘子也不知有没有收到风，是否有因此记恨上她这个小姑子，只是她当天夜里就又和姚大郎吵了一架。
姚之如回过神，定了定心绪，摇头道：“没什么。女儿明白。”
自家姑娘若是去插手，岂不又要被孙大娘子记恨上？觉得是小姑子在有意偏帮妾室。
玲儿眼见着自家姑娘发了这回善心，事后忍不住担心地道：“姑娘不是不掺和她们的事么？”在她看来，曾氏来这个家的任务就是去和孙大娘子打对台的，至于怎么打，如何斗，那都是这对妻妾间的事，说白了也是大公子的家务事。
段大娘子又对曾招儿道：“你扶大娘子回去休息吧，男人在外头忙着，你们要好好相处，别让他心烦。”
孙氏听出了阿姑言语间的深意，欲言又止，默默咬了咬牙。
姚之如没有说话。
玲儿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只希望她可别来道谢，免得又连累您惹麻烦。”
“到了省试这步，谁还能说有绝对把握的。”姚之如道，“他也没有多说，只道这次是赌了一回。”
姚之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双手。
段大娘子一脸有些头疼的样子，看见女儿进来，忙招呼道：“如娘你来得正好，我有话同你说。”
第119章 三月
姚之如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三月上，省试奏名。
孙大娘子虽慢了一步，但也恭敬地应了下来。
谢暎和沈约双双考过，得到了半个月之后的殿试资格。
待孙、曾两人离开，段大娘子明显松了口气，对姚之如道：“你若不来，我真是要被吵死了。”
要说她没有半点担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可她也只能相信他的决定，然后坚定地支持他往前走。
沈约也没有对她说得太细，但她听他的意思，大概还是和朝中派系有关。
曾招儿柔柔应了声是。
玲儿也没打听得太确切，只知道好像是因为曾氏这次烫在了手腕上，恰好晚上被姚大郎看见了，所以不顾曾氏劝说，冲到孙大娘子那里就直接发了顿脾气，末了，还明确说让孙氏要耍派头就去找自己人彩屏，反正也不过就是个妾室。
孙大娘子更是一个劲在抹眼泪。
姚之如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那男人就理当置身事外么？”
曾招儿的确没有特意来找姚之如道谢。
沈二姐出嫁那天，姚之如特意去给添了份妆。
“她把人家弄伤了，还听不得人说。你大哥哥前头刚出门，她后脚就来找我哭诉，”段大娘子道，“反倒是那个受伤的，还赶着来认错，想为她与你哥哥调和。”
曾招儿经过她身旁的时候，也只是如常客气地一礼，看不出丝毫特别之意。
说完，她就径直开始数落起了孙氏：“生了个儿子，性子好像也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