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强忍着不适未有打断禄存的话,他扯了扯嘴角:“行啦行啦,我本也不欲与他们起冲突。”
时晏无异他发现自己,禄存内功深厚又洞悉世事,早年便是九星塔中最深不可测的那个。
时晏正色道:“我来取剑。”
时晏抿了抿嘴:“快了。”可他的神色不算愉快,禄存亦不多过问。这世间几多人追逐圣令以及它所带来的金银珠宝、功名利禄,可对九星塔的人而言那却不是什么好物什,而禄存也算了解时晏,时晏更不会是一个随波逐流之人。禄存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回想起那柄剑,想起时晏挥舞的瞬间,由衷叹了一句:“那是很好的一剑。”
“嗯。”时晏旋身出现,禄存身着青灰色的袍子,发全束起却有洒脱之象,他拱手道:“宗主。”
他本可以一剑刺死索西笃,索西笃却以圣令为由暂时按下了时晏的身份,时晏丢下他的剑带走了听从他的廉贞、贪狼和武曲,只留下一句他会找到圣令的便消失在这个地方。
禄存停了脚步,拱手道:“属下为它制了一副剑鞘,望宗主笑纳。”
“是了。”禄存心知时晏脾性,“若非如此宗主也不必躲躲藏藏。不知宗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可有老禄存效力之处?”
时晏同样停下,他沉吟片刻,道:“刃需缚轭,风如省得。”说罢对着禄存一回礼,他幼年于九星塔修习武艺之时也不忘功课,彼时便是由禄存教导他。
贺凝闻再一道谢,停顿少许,道:“请前辈为我转达时晏,就说‘我心如君心’。”言罢转身往外而去。
“你,你怎么知道了?”巨门大骇,禄存只道:“放心,我并未说于他人。”
有了荆芥所施术
巨门应了这个好主意脚步渐远了,空旷的室内安静下来,禄存没有动静,看了这一成不变的花纹一眼,道:“你都听到了?”
荆芥一时没等到他回答,又将扇子塞入贺凝闻手中:“我不管,我的谷里不留外人外物!”贺凝闻紧攥折扇,无可奈何笑叹应了:“好,若是时晏回寻,请前辈告知,我回山门一趟了。”
禄存与他并行前往武曲所在,边问:“您找到圣令了?”
只是这毕竟归属时晏之器,若可以的话贺凝闻还是希望能尽快归还时晏。
“等等!”荆芥眼瞧着贺凝闻收拾行囊也并不介意,他一年之中少有见人的时日,偶尔见个几次也就算了,再呆下去恐怕还不待贺凝闻觉着谷内乏味荆芥先行不满了。
荆芥只摆摆手,毫不在意他所言所说:“去吧去吧。”
禄存长舒一口气:“少主早慧,禄存并没有看错你。”
禄存回忆起彼时老宗主索西笃与时晏那殊死一战,招招杀机,步步死局,可时晏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逆转了一个棋子的命运。
时晏对自己的佩剑似乎也很满足,道:“嗯,我就是来带走它的。”
禄存微微躬身道:“巨门虽性耿直却并无冲撞之意。”
“报什么报,你们真是太无聊了。”荆芥皱了皱眉,拎起时晏遗留的扇子,道,“这个你给我带走。”
时晏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个虚名,道:“你为何要让我听这些呢?”
这话实在好笑,禄存忍着笑意点点头,又问:“你可以学文曲偷跑出去啊。”
了笑,问:“你不想杀他了么?”
贺凝闻瞧着他手中利器却是忽地一震,他自绝谷醒来后这柄扇子仍陪在他身边,也不知时晏究竟为何留下。
此时贺凝闻将一切妥善后荆芥却忽地出身叫住了他,贺凝闻检视一番后对着荆芥道:“此番多有打扰前辈,在下一定会诚挚报之。”
时晏明悟禄存这是担心巨门、破军、左辅、右弼四人曾听令老宗主与他作对,恐会被时晏记恨,时晏笑了笑:“你这是已经担心我掌权九星塔之后的事了?”
虽已手刃仇敌可贺凝闻心中仍记挂闻耀突袭林悦一事,尚不知月安曼带林悦离开林泉之后闻耀又做了何等事,既然师父尚卧病在床,他又伤势大愈,此事由他出面也算自理门户。
禄存同样回之一笑:“宗主卓尔不群、超世绝伦、圭璋特达、人中龙凤,定有一番作为。”
……
禄存直笑:“老禄存又怎能喝得过你,你且去寻左辅右弼吧,她们俩也无聊得紧。”
巨门沉默了一下,不知思考了什么,唉了一声:“武曲、老宗主都打不过那小子,我还怎么杀他啊?而且杀了他岂不是还得再重新找个少主,再从小养大,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此扇为时晏贴身利器,必被他细细珍视,绫绢扇面浸透墨香,养伤时日中也让贺凝闻备觉安心。
禄存道:“你也不必巡视了,外人无能者闯不过塔阵,闯阵者又岂是寻常人能敌?”他说得好似有道理,巨门乐得躲懒,耸了耸肩又道:“那我们去喝一杯?”
巨门一笑:“老禄存我真的没看错你。”
时晏也笑,往日风霜皆泯于谈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