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在外头侯着良久，听见屋里东西落地的声音才敢推门进去，就见着小皇帝抖着手伏在案上，折子掉了一地。
“知，老师曾教导学生应遵本心，学生此事无悔。”
说罢，他又是对着太后重重磕头。
朴爷听着连连摇头，叹息不止：“尘世不堪其扰，君若心定，吾也无话可说，哎。”
“是。”顾南召双手举起搭在一起与眉平齐，颔首问着：“老师可是动了恻隐之心？”
一众人行至城门外，就见一人双手端着拦住顾南召去路。
他笑了，闷哼着笑了。
“哈！”马鞭落下，他侧过头不舍染上眉头又化坚毅，外头等着的那五百好手早已整装待发，顾南召一出皆跟在后头如箭离弦般奔去。
又一年节时落雪，点点雪打窗头悄敲瞧。帐里的人闷哼一声，不悦绞起眉头。
“回陛下，顾君昨夜离的宫。”德喜有些忐忑，头越埋越低。
顾南召笑笑，又是对着他一拜：“学生三岁启蒙时便一直由老师教导，直至十岁，当年老师遭受弹劾一气之下罢官云游修道，学生来不及相送已是不孝不敬不恭，今又要干出大逆不道之事，实在辱没老师名声，还请老师原谅。”
“顾侯，还真是长本事了。”他语气多少有些噌怨，倦意未散也欲逮住人好好收拾一番，抬起手臂摸索一番……
“那是自然。”
经歇下，他便去偏殿等着。
……
“还请太后替臣照拂陛下一阵子，时候到了，臣定回来。”
几声叹息，几口浊气，抑制着心中情愫，晃着神起身，一件一件的将衣服穿戴好。
顾南召定睛一看，后眉头一锁让其余人先行离开，跳下马托着那人的手臂行至一边。
“将军。”
“不碍事，孤歇会，顾君何时出的宫。”
“元起军兵符，还请太后收好。”顾南召双手捧着那宝贝木盒子奉上去。
“哎……”朴爷不似以往不着调的模样，一脸严肃。“将军可知，将面对的是何事。”
“顾君可是有事？”太后语气不悦，看着人的眼神带着恼，明个宫宴好好准备的话还没出口，就见人重重跪下，行着晚辈大礼。
“哈，又逃了。”
太后大惊：“顾君这是何意？”
那人欲跪，被顾南召死死拦下：“朴爷。”他摇着头，这一拜他受不起。
第59章 哎……
“哎呦，陛下，陛下……”德顺皱着脸，去捡地上的折子。“陛下可是不适？”
马蹄声划破夜色，踏踏之声尽是决绝，“召卿”挂在腰间，上头拴着那同心锁，一颤一响如卿在侧。沉重的宫门打开，顾南召离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顾南召啊顾南召……”
顾南召这话意思很清楚，他要支身前去文渊，留元起军兵符镇王城，以防再有人动别的心思。
太后接过兵符放在一旁，双手颤抖扶住顾南召的肩：“顾君，顾君何不等明日年节过后再走。”
“还请留步。”
“等我。”
空荡、冰凉。
“将军此去，可是心下已定。”
“请太后，定不能再让陛下亲征，边关臣能守住。”
“再不走，便不想走了。”他笑的苦涩，习惯害人。
朴爷嗤笑，转过话头：“将军何出此言，我是朴老道，你是顾南召，哈哈哈哈哈，老道就在青坊等你回来，此去，珍重。”说罢，朴爷对着顾南召深深作揖。“老道，可还等着将军回来给我清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