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再无交谈,太后看在眼里,知晓他二人之间定是有什么隔阂。
“嘎嘣”一声,小皇帝手中酒盏被捏碎。
“还不上来伺候?”
先做出反应的是戚岚伽,他走了上去。“陛下,可是我舞的不好?”
顾南召垂首应着,为太后布菜。
小皇帝看着他,眼里出现的却是顾南召,耳边更是那句:“卿儿,可是我哪做错了?”
小皇帝听着眼睛亮了又暗,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把人关在内宫里。
戚岚伽眼神惊恐,他当是小皇帝不满意自己,顺着小皇帝的目光看去之后才发现,顾南召跪在他后头,还身着内宫之人的宫衣。
看着顾南召平静的脸,小皇帝心里堵的慌,不知该怎么宣泄,只能掐着他下巴问:“顾公子可是不悦?”
他顾南召要自称奴才是吧,那好啊。
以一个公子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何等残忍。
“谁让你上来的,滚下去!顾南召,你还不给孤滚上来。”
太后明白,自个以前是猜错了,什么顾南召吹枕边风……现在看来,倒是小皇帝的一厢情愿。
“这是你能吃的东西?”
顾南召笑得灿烂:“陛下所予,皆是君恩。奴才,甘之如饴。”
“太后抬举,奴才不配。”
顾南召也得了一只,太后是听过顾南召说他是沾不得虾蟹的,正欲说些什么,小皇帝已经走来把人拿在手里的蟹扫去。
太后没有避讳什么,说的很清楚,御座上的人都能听见,包括在下头候着的戚岚伽。
太后则劝:“哀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糟践自己。”顾南召这沉寂模样,和太后初入内宫时一模一样,他像是明白二人之间在闹什么。可至少小皇帝心里是有他的,要比他当年好的太多。
“奴才,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顾南召跪下向上座行礼,拱手之间露出淤青的手腕,与他那无血色的脸,无光的眼睛,相互呼应,忠义侯看在眼里,也不管礼数,直接愤然甩袖离去。
“是。”
“陛下请用。”
小皇帝气急,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东西向他扔去,恰巧戚岚伽舞至顾南召前头,为了躲避飞来之物,直直摔倒在地。
“不对不对,是哀家糊涂了,没得封号,依着礼法是不能入寿康殿的,按着品级来说,你原先是五品,按着这样算……”
太后是笑得,笑人至少是关心的,戚岚伽亦是笑得,笑人连个蟹也不配吃。百官是哆嗦着的,看着面前的蟹都不敢动,感慨小皇帝是越发暴戾。
以前的顾南召算不得跋扈,但也是性子张扬的,现在这个顾南召连着太后也觉得陌生。太后也当是还他救治的恩情,把他叫去坐下,让德喜伺候着他。
顾南召听着没多大反应,在百官注视之下,踏上御前跪伏伺候,斟好酒,举过头顶。
他顾南召凭什么……
太后继续同顾南召寒暄,依着戚岚伽的性子,怎肯让他一人独占风头。
“顾南召,哀家这个太后还在,晨昏定省别忘了。”
这人……自称什么?
该是上蟹的时候了,这时的螃蟹最为肥美,红橙的蟹壳上泛着油光,盛在光润乳白的瓷盘里令人垂涎。
“顾南召,你到哀家这来。”
蟹不让吃,酒总能喝吧,顾南召跪着请罪,待小皇帝坐回后,便自己给自己斟酒,用酒盏喝的不过瘾,就拎着酒壶灌,喝光了,便朝德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