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歇洛克?你翻进了维尔福家的屋子?”
“我说了不要在这里叫那个名字!”基督山喝道,他有些失态了。
基督山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听上去真是可怕。”
等到葬礼就要开始的时候,福尔摩斯终于出现了。基督山站在离墓穴很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送葬的人群;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还有马儿嘶鸣的声音。
基督山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然后他平静地问道:“何出此言呢?”
于是福尔摩斯猛然顿住了,就好像他想说的话也被一并切断了似的。他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道:“那还不够吗?向人们揭露这位检察官曾经与人私通并且埋葬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这还不够吗?”
基督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重要吗?”
基督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那个盒子,里面放着他比较喜欢的那一种点心。基督山垂着头,他的面孔似乎并没有刚才那样苍白了,死尸一般的嘴唇上也有了一点淡淡的血色,他安静了许久,然后低声但却真心诚意地说道:“谢谢你,歇洛克。”
从马尔塞夫伯爵加举行夏季舞会的那天晚上开始,到圣·梅朗侯爵夫妇下葬的那个早上,基督山伯爵几乎就没见到歇洛克·福尔摩斯几次,他每次问那位希腊女奴她的主人愿不愿意和自己共进早餐、午餐或者晚餐的时候,得到的都是“福尔摩斯先生出门了”的答复。
“首先,人们说圣·梅朗夫人死于脑出血或者中风,但是她的身材是较为瘦小的类型,这种体态的老人是很少死于这种疾病的。”
“——我要说的是,在我检查尸体之后可以轻易得出结论:这位老妇人绝不是简简单单地死于痉挛的。”
“我询问了在圣·梅朗夫人去世时留在她身边的女仆,她告诉了我她身上出现的那种致命的病症:痉挛,喘不上气,嘴唇发紫。在她那位外孙女短暂地离开停放尸体的房间去休息的时候,我翻进了安放死者的屋子——”
福尔摩斯没有马上回答这句话,似乎是在琢磨他所说的话。基督山的这位朋友对感情似乎并不是特别精通,到了他这个年纪,总该有几位他钦慕的女人,但是福尔摩斯并没有;甚至于在他整个大学生涯中,他都没有跟异性有过多的交往。
基督山回过头,恰好看见穿着利落的骑装的福尔摩斯从一匹银色白额马上跳了下来——那匹马是他们之前在英国旅行的时候遇到的,福尔摩斯解决了一个跟马儿失踪有关的奇怪案件,事后基督山把那匹美丽的马买下来送给了他。福尔摩斯一只手挽着马儿的缰绳,脸色却不太好看,他看着长长的送葬队伍,低声说:“那是一场谋杀。”
“……你知道这是永远不足以抚慰一颗痛苦的心的。”基督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回答道。
福尔摩斯语速很快地说,这几乎像是他们两个单独坐在起居室里,而福尔摩斯向着他描述着自己种种令人感觉到惊奇的推断的时刻了。但是依然有所不同,福尔摩斯说这话的时候盯着基督山的眼睛,基督山注意到自己朋友那双灰色眼睛里有一种令人感觉到畏惧的神情。
【07 维尔福家族之墓】
“这为什么不重要?维尔福先生就算了,圣·梅朗侯爵夫妇是两个完全无辜的人!”福尔摩斯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但是依然没大到能被第三个人听到的程度,这年轻人明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爱德蒙——”
这倒无所谓,毕竟基督山并不愿意用那一纸转让奴隶的文书来约束福尔摩斯,要不是他的计划还在进行中,他甚至不介意让这个年轻人回英国跟他自己的哥哥一起生活。
这个话题跨度大到基督山不得不回头去看福尔摩斯,后者从马车上的置物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点心盒。他把盒子递给基督山,解释道:“我猜你今天晚上应该什么都不会吃,这是我在出发前让巴甫斯汀准备的。”
福尔摩斯气势汹汹地往前迈了一步,就好像是要向前冲锋的骑士。他压低声音质问道:“你诱惑维尔福夫人用什么药物投毒的?是番木鳖还是马钱素?她那样的人不会想出这样的计划,除非一位令她感到更加权威的人向她保证这样不会被人发现——你是如何诱劝她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再看那个年轻人,就好像他也没法劝慰自己两个老
变成另外一种感情了——那种感情时时刻刻提醒着一个人你失去的东西,还有你曾几乎要永远的东西。无论你拥有权力、钱财甚至于整个王国,你失去的那部分留下的空洞也不能被填补。在我看着她的时候感觉到某种悸动……而这种感情大部分都可以被归结为痛苦。”
福尔摩斯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再像什么人下判决,基督山抬起头,毫无畏惧地映上了他的目光。
等到福尔摩斯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基督山怀疑他屈尊憋住了一些对婚姻和爱情的不得体发言,毕竟他似乎一直是很鄙夷把头脑投入到狂热的恋爱中去的——他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