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别过头，忽然觉得昨天晚上他和这个砧板上的鲷鱼也没有什么区别。
降谷零再卧底之前就接受过为期半年的卧底训练。
怪不得！
要不干脆把头发稍微留长一些？哥哥那样的长发看上去也很好看。
可是昨天不是星期四吗！
不……
「为什么会来不及？」
冷静点黑泽秀明。
他真的很想蹲下来取，但刚一弯腰，后背和腰腹处的酸痛感就骤然加强。
黑泽秀明：？
等等！
“鲷鱼焗饭……”黑泽秀明越念脸越烫。
等等！
降
黑泽秀明：……
冷静啊！想想鲷鱼！
降谷零没有接话，他伸手在冰层上扒拉几下，捉着两条鲷鱼站起身，学着黑泽秀明的语气道：“显而易见，是因为你跟我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黑泽秀明紧握手中的戒指，走进盥洗室，找出一根黑色的橡皮筋将过长的头发在后脑处扎了一个小揪揪。
所以说……
「算了。」
“昨天是周五。”降谷零回答完，抽出菜刀架上的刀，刺入鱼腹轻轻一划，接着那鱼腹就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了里面白嫩血红的肉。
降谷零：……
等下得想个办法让zero害羞，否则显得他很被动。
“鲷鱼焗饭，鲷鱼焗饭……”
“怎么了？”降谷零明知故问。
黑泽秀明：……
黑泽秀明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不甚满意得点了下头。
“是因为我在家，所以你的运气变好了吗？”
“起来了吗？”降谷零头也没抬起，只露出来一边红红的耳朵，他低着头拉开放在地上蓝色的密封箱，“今天运气不错，一去就钓到了鲷鱼。”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对自己说，“杀鱼而已，杀鱼而已，鲷鱼焗饭……鲷鱼焗饭……”
他猛地后退一步，背过身，抬手揪住耳垂。
还是算了，两个人一起睡觉的话那么长的头发一定会被压住。
青年只是摇了下头，然后换了一个姿势，直起身，接着挺直脊背，右脚后退一步，用一种英国骑士面对皇室时才会采用的礼节蹲了下去。
黑泽秀明将戒指揣进裤兜，神色如常地走出房门。
嗯？
黑泽秀明一脸怀疑人生的直起身。
熟练、优雅、还带着一份对食材的温柔。
恨不得拥有读心能力的人是自己。
可恶，明明大家都是头一回，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怎么了？”降谷零以为能听到黑泽秀明埋怨自己或者用抱怨的语气说起昨晚的事，但没有。
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回事！
根据资料显示，异性和同性之间的交往技能往往也需要学习……
黑泽秀明还沉浸在今天怎么是周六的震惊里，刚回过神就看见zero将食指与中指并拢，另一只收拨开已经被剖开的鱼腹，接着将手指戳进去轻轻一划。
降谷零处理完一条鱼，以为黑泽秀明已经从“今天是星期六而不是星期五”的震惊里回过神来了，结果一抬头，就听到这人念念有词。
“咳，能帮我拿一下箱子里的蛤蜊吗？”
他怎么好像针对这种场景做过专门的训练一样，他怎么这么熟练！
蛤蜊？
黑泽秀明心不在焉地走到蓝色箱子边，看向里面的片状冰渣。
“八点左右还要上班。”黑泽秀明向后伸手，捏住腰后侧的肌肉揉了揉。
这个人是真的学过！不仅学过还系统的训练过！
当然是明知故问，光听这种刻意的语调他就知道那是明知故问！
蛤蜊隐隐绰绰藏在其中，看上去格外诱人。
降谷零抬起头，看见黑泽秀明身上的衣服之后呼吸停滞一瞬，他正大光明得看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头挽起袖子，“今天是周六，休息日。睡糊涂了？”
他看了看鱼，又看了看黑泽秀明。
「只是鲷鱼焗饭而已，以后还会有很多菜品。」
他侧头看了后脑处那个看上去像毛笔头的小尾巴，不太满意的皱起眉。
不，这不对。
黑泽秀明看着冷冻密封箱里的鲷鱼，盯着它红色的脊背看了几秒，忽然开口。
「为什么有人能想着焗饭害羞？」
那样不方便，还是剪成回国时的那种长度比较好。
降谷零把鱼摔在砧板上的动作一顿。
可恶啊！
很好，一切都很完美，现在，拿出气势，把戒指套进降谷零的中指！
黑泽秀明带着莫名其妙的好胜心，缓缓放下给耳垂降温的手指，轻缓地道：“没什么，早饭就要吃鲷鱼焗饭吗？时间会不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