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怀里的断杰灵细细的颤抖起来，一开始是断断续续的，后来好似克制不住情绪，他的身体激烈的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发了颤：“徐池….我…..是灾星吗….”
“好吗？”徐池最后一句话刻意的放柔了语气。
断杰灵摇摇头：“你好像一直对我很好，除了你也没人能忍我这臭脾气了。”
断杰灵不聚焦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色，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出话，这是…我吗？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信里只有一句：“陈画，唯有一死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慕子辰最后的挣扎是，说出全部贩毒地点的要求是见一面法医陈婳。
过了片刻，断杰灵才略带颤抖的开口：“和我说说…..赵红….是怎么….怎么….”
“你是说昨天晚上？”
徐池醒来时，怀里的断杰灵正在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徐池，你真好看。”
——
他的话还没说完，断杰灵就连忙打断了，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不去….我害怕….”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大伟老师不是因为你死的，他是为了祖国、为了信仰；至于赵哥….那更是个意外，这些都与你无关的….”
断杰灵错开目光，双手无意识的抓紧了被子：“我不去，我不去！”
可是太累了，我真的好累，我可以再试一
断杰灵感觉自己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手，他想拽自己出去，只不过自己怕被阳光再次灼伤而怯怯不敢，他是真的害怕，好害怕….
他看着蒋大为的身影，虽然不知道受过怎样的伤，不过那一身血却是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他无意识的拂过照片上的人，呢喃出声：“你也希望我去吗？”
徐池终于明白，他开头说这么多话不过是因为他害怕知道具体的情形，他他断杰灵的头按在颈窝里：“子弹一枪就打穿了，赵哥不痛苦的。”
这一大早是怎么了？徐池被吓出一身冷汗，断杰灵昨天还在低落，这一大早这么说，都快把他说硬了。
徐池知道该说的话自己都说了，他把人抱回了床上，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明天出警，你好好考虑考虑。”
他伸手抓住了断杰灵的后脖颈，断杰灵却抱他抱得更紧：“徐池，别，求你了….”
徐池的话还在如机关枪般的射击着断杰灵：“赵哥死的时候只受了一枪，但你总不会忘了那些女孩吧，她们受的不止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甚至会赔上一生，你清醒一点….”
他有些赌气般的脱下警服，却瞥见徐池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出来的他和蒋大为的合照，刚入警队的时候，他俩最意气风发说要一年市级局长两年省级局长的时候。
察觉到徐池睡熟，他掀开被子打开了衣柜，找出了只有在重大日程才会穿的警服。
徐池这次却无比强硬，他连拖带拽的抓出了那个泪人，以极其强烈的目光看着他：“断杰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断杰灵痛苦的抱住了头，他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更无法直视徐池：“我….做不到的….”
徐池把他扛起来，放在浴室的镜子前面，强迫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等着我们去救吗，你就缩在这？”
徐池把胳膊又收紧了一点：“再不济，你是我徐池的师父，是我将会用一生守护的人，我说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
镜子里的人虽然身着深蓝色警服，不过面中的神态和信念早就变了，刚入警局那会他神采奕奕，自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没什么做不到的，谁也不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他发现他根本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一个….废物罢了….
断杰灵根本无法入睡，车祸横死的父母、缉毒的蒋大为、死去的赵红、自杀的陈婳，他们在喊他，让他去那边，他们在骂他无能、窝囊.....
徐池实在忍不了他这副模样，他伸着手想把断杰灵扒出来，电话却不适时的响了起来。徐池挂了电话后神情凝重：“队长，当初贩卖女孩的那个组织在b市现身了，我们要去配合…”
警局的人冲上去逮捕了慕子辰，把晕过去的断杰灵和陈婳带走了。
“她不肯来吗？”他一早就预料到了，无所谓的笑了笑“可以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她吗？”
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断杰灵又接着说：“徐池，你对我真好。”
徐池从背后把人揽在怀里，掰开他的手让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神，凑到他耳边，说：“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断杰灵，你是陈川崇拜的人、你是赵红信赖的人，你是李小柔的信仰……”
陈婳收到信的一瞬间就崩溃了，她始终爱着那个男人，只是信仰、信念让他们始终无法走在一起。这一次，她想自私一次，抛弃她的信念，对着当年对她张开手说“画画，我带你走”的男人说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