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霂嗯了声,说:“三天后吧,南边涝了,最近朝堂上又出了事,不安宁,他也心焦,不然我也不想那么远跑一趟。”
今夜的确很热闹,几个姑娘抱着奚琴捧着长笛,落落大方地演了一出奔腾的舞曲,乐声激荡,烤熟的牛羊肉和烈酒的味道掺在一起,很容易让人头脑发热。
直到看见几顶白色的帐篷,路千棠才勒了勒缰绳,跟他说话:“殿下!我们今天去人家家里蹭饭!”
萧轻霂禁不住一愣,说:“我那是玩笑话,也不必真记挂着。”
萧轻霂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道:“可不是,大忙人。”
路千棠说着跟他一笑,说:“他手底下有上千只羊,绵羊、山羊,你看喜欢哪只,我陪你去挑,买了给你养着玩,我都跟人家说好了。”
路千棠说着又看他,说:“你说的,夏天的烤肉,冬天的大雪,我们一样都不会落。”
路千棠莫名醋溜溜的,说:“是啊,我们瑾王殿下心里就只有那几只小羊小羊,成天野得没个人影儿,家都不沾。”
萧轻霂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觉得傍晚的风很舒适,草原看不见边,却能看着远远的天边一点点沉下来,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萧轻霂也不接他递来的肉,示意他喂过来,咬了一口,小声说:“闻起来怪怪的……这是什么东西?”
霂跟他笑,往他身上一歪,碰了碰他的肩膀,说:“你前两日说风大,让我等几日再来,草原上哪日风不大?按你这个照看法,我不用出来见人了。”
他们一路打马而过,路过许多牛羊群,时而遇上跑马的牧民,还会扬一扬马鞭算是打了招呼。
路千棠哼他一声,又看了看他,带了笑,说:“带你去个地方。”
马儿就在帐篷外吃草,外头已经燃起了篝火,天色暗了下来,夏季凉兖的夜空很干净,星月都很清亮,夹杂着夏虫时起时落的噪鸣。
路千棠瞧见了,也没多说,只是伸手在他腰间乱摸,说:“殿下,你的扇子呢?”
萧轻霂看过去,仿佛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侧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路千棠接了过来,哗啦一声展开,贴近了他说:“你瞧,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路千棠突然说:“陛下不是召你进京,什么时候去?”
萧轻霂笑着捏了一把他的手,说:“你倒埋汰我,人家叫我去喝酒听戏我都要问过你,你还要捻酸吃醋,讲不讲道理。”
那碗奶茶瞧着浓郁鲜濡,只是闻起来总让瑾王殿下心有余悸,怎么也克服不了心理障碍。
萧轻霂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不想露出来,只好说:“我待会儿喝。”
路千棠把羊肉放下,给他倒酒,说:“是茶叶和羊奶牛奶一起熬的,你尝一口,不难喝的。”
路千棠拉住了他的手,蹭了蹭他的手指,说:“我那两日不得空,不是想闲下来跟你一起嘛。”
那碗奶茶倒是让瑾王殿下犯了愁,他没喝过这样的东西,只是闻了闻就很为难地不再动作了,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表现出来,只能假装在忙着看些别的东西,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路千棠那碗已经喝完了,正把烤好的羊肉递过来给他,瞧见他手边的东西一口没动,就贴了过去,笑说:“歧润,你怎么不喝?”
路千棠下巴一扬,说:“那家帐篷的主人,出去放牧差点让流寇吃了,我正好瞧见,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但是凉兖的牧民都热情,说今晚正好有篝火,叫我们来玩。”
主人身后跟着几个半大的少年,一人端了一大碗奶茶上前来,挨个送给客人。
路千棠勒住了马,两匹马就挨着头原地踱了片刻。
话是这么说,那碗奶茶却被两根手指悄没声地推远了些。
路千棠嘁他一声,拉着他往回走,两个人慢慢地在长草间漫步,看晚霞把草叶都映了成了彩色。
那折扇插在腰间,路千棠摸了半天愣是没摸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萧轻霂也没察觉到什么,纳闷地摸出来给他,说:“你要它做什么?”
萧轻霂有些不解,但被路千棠推搡到了马边上,一叠声地催促他上马,什么也不说,萧轻霂无奈,便不再问了。
第139章 番外一 草原(下)
路千棠去拉了一下他的手,又握上了缰绳,说:“我们都说好的,我不能忘——走吧,欢翎他们也来玩,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