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蒋树声音闲散，把墨镜摘了下来，“这不是怕给你丢人么。”
他想起了那天在备忘录上看到的灯塔和树的图案，原来是十三镇那片海上的灯塔，和十三巷巷口那棵本不该存活在那里的椰子树。
顿，看向厘央放在旁边的照相机，照相机的边缘贴着一张贴纸，是一颗卡通松树图案。
蒋树轻轻扯了下她的耳朵，笑意温柔，“行，别人是舍命陪君子，我是舍耳朵陪小央。”
厘央心脏露跳了半拍，低头胡乱拨了两下饭菜，转开话题问：“你去探班看到迦姐了么？”
“不是初恋，没恋。”蒋树转着手里的墨镜，“不过他的确喜欢过迦姐。”
她身为记者，手里还是有些消息的，许焰生现在是最受关注的新锐导演，他的资料厘央也看过。
蒋树的耳朵干干净净，别说耳饰了，连个耳眼都没有。
“没什么……”蒋树看向厘央，低声说：“就是觉得我们小央太辛苦了。”
“你怎么知道？”蒋树转头看她。
“……”厘央噎了一下，呛咳两声，又故意挑衅，“既然迦姐也觉得我很有艺术天分，那我以后要不要多多练习？”
厘央以为他是说今天采访的事，把掉落的发丝拢到耳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今天特殊情况，平时不用这么累的。”
“嗯，跟许焰生打了一架。”蒋树语气轻描淡写，嘴角还噙着一点笑意，“以前就想打了，隔了这么多年可算痛痛快快打了一次。”
蒋树这次没有否认，“小孩子知道的还不少。”
厘央转头一看，蒋树左边眼角有一片乌青，她这才注意到蒋树嘴角也有些破皮，不由紧张起来，“跟人打架了？”
蒋树不敢想，如果他是厘央藏在心里的那棵树，那么厘央这些年该过得有多难过。
他在厘央旁边坐下，顿了片刻，才想起把保温杯递给厘央。
厘央皱眉，“你为什么总说我是小孩？”
厘央略微惊讶，“你们以前就认识？许焰生不是一直在国外，今年才回国么。”
她不像刚才那么饿了，吃的速度慢了下来。
无一例外都是树。
厘央犹豫了一下问：“他是迦姐的初恋？”
蒋树轻轻点头，揉揉她的脑袋，声音干涩，“以后不会让小央这么累了。”
厘央莫名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你怎么一直不摘墨镜？”
“怎么了？”厘央见他不说话，歪了歪头。
厘央疑惑抬眸，看了看蒋树的耳朵。
“迦姐应该也喜欢过他。”厘央想了想，“不对，应该把‘过’字去掉。”
“出国前他在十三镇的高中读过一段时间。”
“什么新耳饰？”
厘央眼睛弯了下，“那天采访的时候，迦姐朝许焰生的方向看了不下十次。”
自从知道小姑娘因为他独自伤心了很久，又因为他的粗心大意，把心事藏在心里，内疚了那么久，他就恨不能对厘央更好一些，是最好的那种好。
“看到了。”蒋树笑了一下，“迦姐说我新耳饰挺别致。”
“牙印。”蒋树瞟了她一眼，“迦姐说一边一个挺对称的，咬的人很有艺术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