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晰含笑道:“万一北时与我一样断了袖,纵然全天下皆要拆散北时与北时所心悦的男子,我亦会站在北时这一边。”
又三日,是夜,他方要洗漱,房门陡然被叩响了。
傅南晰被今上点了名,闻人铮只得松开了傅南晰的唇瓣。
傅北时牵了傅南晰的手:“兄长接下来有何打算?”
傅北时迟疑地道:“万一我与兄长一样断了袖该如何是好?”
今上盯着傅南晰道:“南晰,你且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父皇惩罚,即便父皇废了我这太子,我亦不会回心转意。”昨夜闻人铮发下豪言壮语,要让自己与傅南晰成为明君贤后,流芳百世,自然不愿意被废。
闻人铮坚持道:“我要与南晰一生一世一双人。”
傅北时难得见到兄长,奇道:“兄长得罪太子殿下了么?”
傅南晰不假思索地道:“好。”
要说不忐忑,自是不可能,然而,眼下由不得他做主。
“男子之间私定终身不合世俗伦理,所以我才被今上逐出宫。”傅南晰低下.身,平视着傅北时的双目道,“娘亲倘使知晓我断了袖,必定难以接受。北时,你将来切莫与我一般,你定要娶妻生子,拥有寻常人所能拥有的幸福。”
今上失望地道:“南晰,朕原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岂料,你竟是个以色侍人的男娼。”
傅南晰澄清道:“太子殿下并未强.暴我,我与太子殿下乃是两情相悦,太子殿下所言便是我之所想。”
闻人铮不屑地道:“我与他们不同,我并不喜新厌旧,亦不贪恋美色,我是真心实意地心悦于南晰。”
他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毕竟他的兄弟尽数夭折了,唯独他身体康健,除非父皇要将皇位传予旁支,否则,父皇定不会废了他。
闻人铮气愤地道:“不许污蔑南晰,南晰才不是男娼,南晰哪儿哪儿都好,且是我勾引南晰在先。”
今上面色阴沉,重重地扇了闻人铮一个耳光,后又下令道:“今日起,太子禁足,太子伴读傅南晰逐出宫去。”
“我与太子殿下私定终身,被今上拆散了。”傅南晰从未对人提及过自己与闻人铮之事,压抑太久,心中苦闷,便向年幼自己十载的弟弟坦白了。
离开九阙的第五日,傅南晰得知今上要为闻人铮选太子妃。
傅北时年仅九岁,听得这话,疑惑地道:“兄长与太子殿下俱是男子,男子岂能与男子私定终身?”
“你……”今上气不打一处来,“朕允许你断袖,亦允许你与南晰在一处,只要你诞下子嗣。”
--------
闻人铮甚是憔悴,挟带着隆冬的寒气,扑入了傅南晰怀中:“南晰,我们私奔罢。”
傅南晰回道:“走一步算一步,我与峥儿如若当真被拆散了,便是我们情深缘浅。”
他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打开房门一看,果真是闻人铮。
傅北时真挚地道:“那我便祝兄长与太子殿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罢。”
话音落地,殿外的侍卫便冲进来将闻人铮与傅南晰分开了,闻人铮被带回了东宫,而傅南晰则被送回了镇国侯府。
“吾儿,天家血脉关乎于江山社稷,你切不可自私地只考虑你自己。”今上劝道,“史上养男宠的皇帝并不少,但没有一个皇帝会因为男宠弄得自己断子绝孙。”
他坐于暖阁当中,一面指点着傅北时功课,一面悠闲地饮着碧螺春。
俩人不及走出镇国侯府,已被今上与皇后拦住了。
闻人铮曾发誓绝不会背叛他,假使闻人铮如今上所愿成了亲,他便只能与食言而肥的闻人铮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