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程有时候会问自己。换做自己能这么有耐心吗？他是个急性子。看不得人哭，也听不得人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跟他面前瞎矫情。有时候姜筱田拉着他一遍遍问他爱不爱自己时他都觉得有点不耐烦。自己的爱摊在那里，赤裸裸大剌剌，不遮不挡也不掩饰。为什么还要一遍遍一声声反复确认呢？
娄程自己都有点自愧不如。
娄锐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伸手抚慰两下姜筱田蓬松的头发。他在姜筱田哭完之后叼着他的嘴巴用力地裹吸。偶尔也会给他口交，借此抚慰他。最后他会拍着姜筱田的背部，他们低声说话，耳鬓厮磨。直到哄人入睡。
娄程看着那份免责声明就腿软。他以前玩蹦极和跳伞就签过，还拍照发朋友圈挺得意炫耀。这回放在姜筱田身上，不知怎么就吓得人直冒冷汗。
他每天回家之后抱姜筱田去清理下体。他会用手指捻着姜筱田的阴蒂让他先高潮两三次，然后和他一起泡个温水澡。
他和娄程是前后脚到家的，姜筱田已经趴在客房的沙发上疼出了一身冷汗。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和眼泪混成了一团。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又凌乱。
姜筱田开了两指，小孩胎位也挺好，标准的双头位。可剖也可顺。
“留置针哈。”护士边把他的衣服往下剥，边跟他解释，“防止你一会儿大出血，或是羊水栓塞。可以及时抢救的。”
他转头看了眼诊室里疼得面无血色的姜筱田，还是狠心把声明签了：“剖吧。赶紧准备，少让他吃点苦头。他不爱锻炼，顺两个撑不住。”
姜筱田赶紧把自己蜷缩起来
姜筱田不吭声了，他有点想娄锐和娄程了。他怕死了剖腹产，也怕死了羊水栓塞。他知道这个情况死亡率多高。他的好日子才开始没几天，他一点也不想死。
又有人来按住姜筱田，把他推成侧卧位。他拍拍姜筱田的背部，让他尽可能把身体弓起来。
但他愿不愿意把耐心分给旁人，和他有没有耐心是两码事。
姜筱田手腕哆嗦一下：“这是……”
一到医院就有担架在门口接姜筱田。
那天不是周末，兄弟俩都不在家。
慢慢培养自己的心腹。也能在娄彷斌势危时一蹴而出，一手夺过公司的掌权。
娄程看姜筱田还要哭，也凑上去亲亲。他把姜筱田眼泪吻掉，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就疼这一次，以后都不会疼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姜筱田是被反裹着病服推进手术室的。
娄锐坐在床头亲他，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剖腹产好不好，给你打一针麻药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剖，宝宝出来就不疼了。”
第48章
娄锐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脸色还算镇定。
他半眯着眼睛，神智痛得都有点不清晰。手上还残留着娄锐刚刚紧握住他的力道。他想，真不该这么容易把手松开的。一个人躺在这儿真的挺吓人。
姜筱田是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星期的下午开始阵痛的。
李旭点点头，拿着签名赶紧去准备。又有护士来脱了姜筱田的裤子给他备皮，插导尿管。
娄锐抱起人就往楼下跑。好在医院并不远，他们提前联系了李旭。一路姜筱田都维持着平躺抬高臀部的姿势。李旭说这样能避免脐带脱垂。这形容差点吓坏了娄程。
可偏娄锐能哄人，还真一遍遍耐着性子回答他。
他把姜筱田抱上床之后姜筱田不会乖乖睡觉。他会一边哭一边抱怨今天在家的种种不快，然后把梦里娄锐或是娄程让人不悦的所作所为倒豆似的一一细数。就好像兄弟俩真的这么做了。
他看过挺多孕期知识，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宫缩。他艰难地从床上撑起身子。摸着手机给娄锐和娄程分别打了电话。
那边有护士把人推进去换病服测血压做内检和b超。
他听见四周传来脚步声，医生和护士都戴着蓝色的帽子和口罩。他被推到里边的房间，有人给他胳膊上打了两个留置针。
姜筱田已经难受得顾不上下体的不适。他看见娄锐娄程进来，一手拉一个哭得伤心：“好疼……娄锐……我好疼……我不要生了。”
娄锐是直接丢掉季度会议走人的。即使他尽力走不堵车的路线，一路闯了三四个红灯，把油门都踩出轰鸣声，到家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快有半个小时。
至少在照顾姜筱田这件事儿上，娄程觉得他哥的确是爆发出了挺惊人的耐心来。
李旭拿了几份剖宫产的手续和免责签名：“现在是要剖还是顺？剖的话得等半个小时准备手术，做完手术之后还是挺遭罪的，怕田田熬不住。这胎位顺产也行，现在开了两指，我估计全开不会等太久，就是耗费体力，他半路没力气了再转剖，来不及也得不偿失。还是你们做决定。”
姜筱田的下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大滩温热的液体。起初他以为自己又失禁了，直到肚子突然开始规律地、剧烈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