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浩劫结束后，便规定再也不许实行[进化]，直到上一任司命预言人魔结合的后代吞噬魔核，[进化]便再一次被开启。”
“千百年前他们将大量女人送去魔瘴与魔物结合，妄图诞下实力强大的后辈，一开始[进化]还算顺利，直到后来他们在[进化]中丧失了理智，以杀人来获取更强大的力量，至此魔域成为人间炼狱，当时的魔域域主以死来平息了这场浩劫。”
迎着他的视线，姜棠忽然间有点不忍心推开他了。
姜棠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个人和无法形状的怪物是如何结合：“人魔结合的意思是——人和那些魔物生下小孩？”
“怎么了，心疼了？”红眼怪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歪着头笑了下，“要不要给我报仇？他们害了我的母亲，害了好多好多无辜的人，帮我报仇吧？”
高挺的鼻梁，蔷薇般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巴，白皙修长的脖颈，皮肤苍白没有血色，就像个精致的摆在橱窗里的BJD娃娃。
“我不吓人。”他迅速反驳，“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喜欢你，不用哥哥教我我也会对你好的。”
报仇？姜棠想到了司命那张明艳的脸，又想到了慈祥的白眉老人，问：“[进化]这件事情是谁执行的？”
姜棠想着等出去再问一问母亲，所以也没思考太多，只是回想起幻境里的所见，瘦弱的小孩独自在黑暗中撕扯魔物，那个时候，似乎就只有他一人了。
少年眼中划过一刹惊讶：“你知道了？”
一个小孩独自在漆黑不见光的地方，终日与魔物相伴不知年月。
姜棠避过了他的视线，问：“再一次被开启的[进化]是什么？我来这里的路上看到了很多人的骨骸，他们也是人魔结合？”
在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喜欢下，心是会软的。
踌躇片刻，她眨了眨眼，双手妥协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你说吧，我听着。”
少年点了点头：“毕竟谁都想要拥有力量，无法通过魔气修炼的人在魔域注定只是草芥，当见识过高等魔物的力量后，人们就觊觎那份力量了，而如何得到力量，他们所能想到的，就只有□□，美名其曰，改善体质的[进化]。”
“可姐姐嘴上说着害怕，腿却缠的我更紧了。”少年搂着她腰的手不安分的上下摩挲，似乎在摩擦生热，“姐姐身上可真是暖和，我比哥哥更喜欢你，不要怕我好吗？”
“是呀，我们的母亲就像是祭品一样被送进魔瘴与魔物结合，美名其曰为了魔域光明未来的献祭，而我们一出生便要送往魔窟，吞下魔核以魔物为食，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姜棠也是听母亲说过，每一任司命在将死时会开天之眼，从而预知出下一任魔域域主的人选，这个死亡预言从未失败过。
姜棠摇了摇头：“不是特别清楚，你说你说。”
姜棠抿了抿唇，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她无法想象，为了一个预言便将无辜的人变为祭品，明知道这件事情是错的还要再犯。
空气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红眼怪见姜棠又不说话了，看起来一脸凝重的样子，于是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报仇也不需要你帮忙，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这还用问？”红眼怪冷哼一声，“自然是那神圣端庄的司命和笑脸盈盈的白眉老头啦。”
“预言说，人魔结合诞下的混血将会有吞噬魔核的力量，魔域域主必定是人魔结合的后代。”他垂下眸子静静看她，“可是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是人魔结合的后代？”
姜棠还没从故事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回答：“是是是，我怕的要死了。”
姜棠：“……”我可以给你做一个暖宝宝，暖宝宝喜欢你，暖宝宝不会怕你，所以能把我放下来吗？
被他一直这么看着，姜棠只好妥协回复他：“没之前那么怕你了，你也不要一直问我怕不怕的，你这么问就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吓人。”
但不怕可不代表着喜欢，姜棠无时无刻都想着逃。
至少在明确红眼怪不会害自己，只是想抱抱她后，姜棠胆子大了些。
。
“没错哦姐姐，我是人魔结合的后代，随时都有被同化为魔物吃了你的风险，有没有更害怕了？”少年嘴角噙着笑意，故意笑得更深了一些，略显得邪祟。
迎着少年明净的眸子，被他困着也大半个钟头了，说真的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姜棠突然想到刚来魔域时小和尚说的话，问：“那人魔结合的后代，不是会有被同化为魔物的风险？”
“从哪里说起呢？”少年偏了偏头，脸颊贴上了她的手臂，舒服的嗯了一声后，道，“从我未出生时就被预言是拯救魔域的域主说起吧。”
“所以你其实是——”姜棠看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红色的眼瞳看起来脆弱易碎，像雨后被打湿的红蝶，黯淡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