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姨忧愁道：“她真舍得辞职啊，累死累活守公司那么多年，怎么一下子突然放弃了？”
陆书楠说：“你也不用这么悲观……”
陆书楠心想，你放心，他在。
“你不明白！”顾山泽自嘲一般道，“我和你睡了，就意味着，我背叛洲洲了啊，我要怎么，去面对他？”
他悲凉地笑着：“现在我知道了，人犯过的错，是不能被弥补的，做了就是做了，留下的劣迹，无论怎么努力，抹不去的。”
顾山泽还是摇头，“陆经理，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睡了。”
“也就用来，捆捆不听话的东西而已。”沈冰洲放下水壶，推着轮椅往里走，“我上去了，等下顾山泽来找我，你就说，我从昨晚出去一直没回来。”
陆书楠难过地低下头，“那不然呢？你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兴许以后还多着。”
江阿姨费解地答应下了。
陆书楠小声地安慰：“你先别这么悲观，万一他好好地在家里呢？”
陆书楠在心里狂呼，我擦！
顾山泽捂住脸，忽然想通了。
一壶水撒完了，沈冰洲满意地看着淋了水更加鲜艳的花丛，“江姨，让你帮我买的小皮筋买到了吗？”
他给陆书楠发了个猫猫卖萌的表情。
陆书楠正纠结怎么委婉地表示自己腿酸，看见他失魂落魄的姿态，关心道：“怎么了？”
江阿姨：“早上出去就帮您买回来了，搁在客厅呢，您要那东西干什么用啊？”
陆书楠：你饶了我吧。
顾山泽疲惫地倒进座椅，许久，伸手过来，“有烟吗？”
顾山泽无力地摇头，“我真不是人。”
离开酒店后，顾山泽先回了自己家，找了一圈不见人，打电话问了可能知道的所有朋友，然后冲向沈冰洲家，把车停在路边后，却突然没了动作。
陆书楠有些装不下去了，苦哈哈地说：“我明白，我不会告诉他的……”
“这不是悲观。”顾山泽眼中泛起凄凉的光，“如果等下进去，洲洲不在家里，我的意思是，我把他弄丢了，我怎么跟他姐姐交代？”
沈冰洲笑而不语，给陆书楠回了条消息：你跟他说，腿好酸。
陆书楠呛着了下，继续难过地低着头，“还好，刚开始挺疼的，后来就好多了……”
“陆书楠！”他突然暴起，喊了个名字，没下文了。
不过，过了很久，也没见顾山泽来敲门。
沈冰洲默默读着陆书楠发来的消息，心情不错地勾起唇，“她手里有几个项目，找不到合适的人交接。”
“清醒的时候，我也想过，但每次都没舍得，昨晚把他弄成那样，他肯定生气了，这也就算了，我怕的是，我把他丢在不知道哪里，他腿不能走，又长那么好看，万一……”
陆书楠皱皱眉头，安慰：“你不用自责，我、我也享受了，你情我愿，而且我也不准备缠着你，一夜而已，过去就过去了。”
陆书楠惭愧地别开头，他已经没法面对顾山泽了。
顾山泽悲哀地冷笑，“你知道吗？昨晚，我逼着他帮我口了……”
陆书楠良心有点痛，“没事，我不会告诉洲洲的……”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姐那么讨厌我，她比我还了解我，她早就料到，有一天我会干出这种事，才让我别伤害洲洲。”
陆书楠自己是不抽烟的，但是赶巧，昨晚看到一个同事落了半包华子在餐桌上，顺手帮人收了，预备周一还给人家。他想了想，掏出来递了过去。
他说不下去了。
顾山泽的良心也开始痛了，恨不得当场敲死自己，“陆经理，你……是我对不起你，你有没有哪里痛？”
花园里四季有景，新年将至，窗台下的玛格丽特全开了，花朵簇拥摇曳。窗户里面是厨房，江阿姨在窗边择菜，口里念叨着：“哎，沈总又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不是说要辞职，还是这么忙。”
顾山泽无力地趴到方向盘上，“我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