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准备怎么办？”孟养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
“闷油瓶。”孟养又道，“榆木脑袋。”
孟养的心随着这句话凉了好多。
孟养的眼眸里倒影出霓虹灯的颜色，她把箱子往跟前拽了些，等着刘稚开口说话。
“送餐员找不到你人。”孟养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我给你点饺子了，你去门口拿一下。”
刘稚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情况不乐观啊。”
姥姥出血量很大,紧急转移到了市里更高级别的医院。
“我隔着手机，几千公里都能感觉到你的丧气。”孟养声音放柔和了些，“你要明白，你是主心骨，你都这幅模样，家里人还能安心吗。”
“聊过了。”刘稚捏了下眉心，“申主任也觉得很危险。”
司机采下油门，出发了。
电梯里挤满了人，刘稚往角落里站了站，轻声和孟养说话。
第46章 决定
相较于专业书上的病例，毫无关系的患者,刘稚这次举步维艰。
“我理解。”孟养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电话快挂断时,刘稚很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姥姥今年八十一周岁了,患者年龄越大考虑的事情就更多，更复杂。
“刚下班，在往回赶。”孟养那边有车流声传过来，无比渺远，“你今天没有好好吃饭吧。”
最后孟养的电话来了。
刘稚没舍得挂断电话，她听着孟养的声音，心情就能平复很多。
饭点到了，刘稚接到了一个标记着外卖送餐的陌生号码。
刘稚嗯了声，没有反驳。
医生没有说夸张，姥姥确实很严重。
医生望着她，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
首都仍在落雨，孟养依着门框，看着窗外飞溅的水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姥姥抢救地比较及时，初步的应急措施已经都做过了。
“老太太年纪太大了。”石医生慨叹道。
“我们现在准备做个介入，详细了解情况后实施手术。”医生说。
“姥姥还要人照顾，你不要把自己搞垮了。”
“姥姥要是知道你这幅模样，要着急的。”孟养抬首，招呼了一辆出租。
刘稚是一家人的主心骨。
刘稚颔首，静静听着他说话。
刘稚虽然情绪崩溃，但她隐藏的一直很好，别人只能看出她情绪低落，并不能知道她内心到底有多痛苦。
刘稚缓缓颔首。她隔着小窗瞧着重症监护室内的姥姥，心情沉重。
“我近期回不去了。”刘稚一直都很镇静,但是说这句话时她不由地哽了哽,“我必须要陪着姥姥。”
“走一步看一步，姥姥年纪确实大了，要考虑的情况太多也太复杂了。”
她本想着周五这天回去。首都这些天阴雨连绵，如果可以，她想撑着伞接孟养下班。
她挂断一次，电话打来一次。
刘稚又嗯了声，她认可孟养的话。
刘稚走到休息区坐下，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转化为肢体上的疲惫,在他的身上漫延。
“您只需要按照您的想法制定方案。”刘稚说。
刘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孟养，孟养越是理解,她越是惭愧。
“姑娘，去哪啊？”司机说。
“外卖我拿到了。”刘稚摁下电梯上楼的键。
“我知道。”刘稚答。
“嗯。”刘稚应了声。
“刘稚。”孟养唤她。
孟养的话击垮了刘稚的心理防线。
“先不要那么悲观。”孟养说，“不要那么难过。”
“老太太年纪比较大了。”医生说，“手术风险也比较大……”
刘稚清了下嗓子，“你现在吃饭了吗。”
刘稚表明了职业，和给姥姥主治的石医生协商了很久。
姥姥是二次脑出血了，风险比第一次脑出血的大的多。
“现在这个初步CT并不能检查出什么。”刘稚握着电话,声音低哑“我推测是脑血管瘤破裂。”
因为是同行，石医生说话直接了很多。
之后,她们还能一起度过一个安逸的周末。
刘稚站起身，往回楼下走，动作有些木讷。
刘稚蹙着眉头看着ct片子，心情有些焦躁。
“你们的心理准备一定要做好。”
只一句话，刘父刘母的心里防线就被击破了。
姥爷疲于奔波被送到了亲戚家照看，父亲外表镇静内心慌乱,只会重复“钱不是问题”、“一切都听小稚的”这两句话,母亲六神无主，一直以泪洗面。
“不要干等，不要浪费时间。”孟养说，“你和申主任聊过了吗？”
孟养将行李箱拎上去，将手机挪到边上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