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的动静太大，吵醒了睡得香甜的刘羿。
“我去上课了。”刘羿拎着各式面包，摆着空着的那只手。
“你别说话。”刘稚没有看父亲，“让我想想怎么办。”
“刚刚发生的吗？”刘稚咬了下下唇，强忍住鼻间的酸涩感。
十号那天,刘稚起了大早赶飞机。
“姥姥怎么了？”
刘稚摇头。
“堰中变了很多。”刘稚说。
照片是刘稚偷拍的，分别这段时间刘稚才将它设置成了壁纸。
“小稚，你……”刘父道。
这点，他姐和他妈如出一辙。
“真的够了。”
刘羿提了下包袋跟在她身后。
刘稚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
“你不要动姥姥，救护车马上过去，你到路口站着。”刘稚说，“听见了吗？”
“就刚刚!”姥爷听明白了，连忙道。
“够了。”刘羿说，“再买我也吃不掉。”
行政楼翻了新，看起来挺气派的。
姥爷没听清。
“快到了，快到了，闺女你别急。”司机温声道。
“姥爷,你别慌。”刘稚稳住心神，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和姥爷说话。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吃这些？”刘稚反诘道。
刘父刘母送刘稚下楼，刘羿顶着鸡窝头,趴在窗台上,睡眼惺忪地朝他们招了招手。
“姥爷，您跟我讲讲症状。”刘稚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
结账时刘稚看了好几次手机，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的消息。
刘稚站在店门口，在额前搭了个凉棚，眺望远处的教学楼。
刘稚的拇指摩挲着屏幕，带着难以觉察的温柔。
刘稚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说清了地址和状况。
姥爷应了声。
瞬间，刘稚体味到了很久没有感觉过的无助感。
手机振动了一下，孟养回信息了。
“停车。”刘母的声音发着颤,“掉头，掉头!”
瞬间,刘稚的大脑一片空白。
刘稚怕姥爷没听明白，放缓语速又重复了一遍。
“你看这个行吗？”刘稚夹起一块起司面包，在刘羿眼前晃了晃。
“打急救电话!”刘稚迅速道,“电话给我!”
“姥爷，姥姥昏了多久？”刘稚拔高了音量。
今天上午天气阴沉，中午时太阳探头，这会儿天空终于放晴了。
“十号那天我休息，我去机场接你。”
刘父绑着绷带，执意要把刘稚送到机场。
第45章 意外
“您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刘稚道，“慢慢说，说清楚。”
“随便。”刘羿知道只要是自己姐姐看上的，不管他喜欢还是讨厌，最后还是要买的。
五雷轰顶之感涌上心头。
刘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妈又出事了。”
“怎么了？”刘父道。
刘母的表情僵住了。
刘稚默算了一遍时间，推演着时间线。
“姥爷,听得见吗？”刘稚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着白。
“我爸说昏倒了。”刘母无助地看向窗外。
上了出租没半小时,刘母接到了姥爷的电话。
“吐了。”姥爷还是很慌张，“接着就倒了。”
这种时候，她就是一家人的主心骨，她如果慌了，一家人只会更慌。
“发现的越早越好。”刘稚安慰道，“您放心，会没事的。”
刘稚又重复了一遍，姥爷还是没听清。
刘稚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孟养揉奶团的照片。
刘稚的手机提示音又响了，刘羿看着她停下步伐，回复完了才继续走路。
“那行，结账。”刘稚托着托盘往柜台走去。
“好。”刘稚回道。
“让你挑面包的，你到好了。”刘稚说，“光顾着吃冰淇淋了。”
姥爷听清了她的吩咐，颤颤巍巍地走到路口，等待救护车。
孟养浸在阳光里，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侧脸，白皙的指节落在奶团毛绒绒的背上。
“要不要进去看看？”刘羿借助身高给她遮了点光。
刘稚心脏像是被人捏着,她看向刘母，放在膝头的手蜷了起来。
“就今早”姥爷握着手机的手发着抖，“吃饭碗倒了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快点，你们别急。”师傅按照刘稚说的打方向盘。
电话那端的姥爷比刘母还要慌乱，他听不大清子女说话,只是单调地重复着“出事了”这三个字。
“师傅，去堰城人民医院。”刘稚扶着后车座。
司机师傅是个热心肠的,听说他们家出事了，二话不说掉转车头返回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