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地沐浴完，刘稚回了房间。
沾上床瞌睡虫反而散了，刘稚又挣扎着起来拿睡衣，准备洗漱一下休息。
刘稚：“……”
“怎么了？”刘稚问。
“晚上如果有事，一定要叫我。”孟养叮嘱道，“不要不好意思。”
刘稚颔首，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困意袭来，刘稚渐渐进入浅眠状态。
孟养一愣，顺着刘稚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脚丫子。
刘稚没预料到剧情居然是这么个走向。
刘稚忍不住提醒道：“穿鞋。”
刘稚终于忍不住了，换回了俯卧位。
“帮什么忙？”刘稚有些好奇。
刘稚没动。
“睡不着可以聊天。”刘稚说，“明天不用上班。”
十点整，孟养熄了灯。
刘稚和孟养都生出了偷窥被抓的尴尬感，都窘迫地别过头，不再看彼此。
“晚安。”孟养说。
“刘稚？”孟养担忧道，“你是不是翻身也不方便？”
礼尚往来，刘稚顺道也帮孟养吹了下。
“真的不严重。”刘稚说，“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刘稚：“……”
她拿完吹风机，自动自觉地坐到刘稚边上帮她吹头发。
眼前的一幕，让刘稚很是惊诧。
洗澡时确有点困难，骨折处太痛了，刘稚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要小心翼翼地。后背清洁起来比之前难多了，有个人帮衬着确实好些。
“要不要我帮忙？”孟养说。
“用健侧卧位吧。”孟养看着天花板，“我给你的枕头用起来。”
“孟养。”刘稚的脸颊蹭着枕头，“我是后肋骨折，而且只有一根。不是偏瘫。”
刘稚不想告诉孟养，她收拾行李时忘掉吹风机放哪了。
“你现在是什么卧位。”孟养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嘶……”
刘稚的背被砸以后红肿了一大片，受伤的位置她根本够到。
“你的头和躯干要呈直线。”孟养叮嘱道，“躯干略微前倾。”
“黑暗里看手机不好。”
“有事可以叫我。”孟养本就是试探一问，她就知道刘稚会拒绝。
孟养意识到自己有点烦人，补救道：“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怎么还没吹头发？”
“陪护。”孟养头都没抬。
刘稚：“……”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门拉开，孟养正好立在前面，保持着即将敲门的姿势。
刘稚放下书，看着她。
孟养见了这一幕，下意识就望向了刘稚，两人的视线汇聚在一处。
这么坐有些累，刘稚想托着腮看电视，刚一动作就牵扯到了伤口。
“不用了，我看会儿小说。”孟养翻身，将手机屏幕背对着刘稚。
“不看了，早点休息吧。”孟养举着遥控器，等着刘稚做决定。
孟养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洗澡的时候要不要我帮忙？”
房东打地铺，租客睡大床。
刘稚的耳朵蓦的红了，小声道：“我一个人可以。”
“你看书不是都戴眼镜吗？”孟养撩了下头发，“最近视力变好了？”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刘稚按照孟养说的，用了健侧卧位。
离了孟养的视线，刘稚慢慢吞吞挪到床边，趴下，看了眼时间。
“容易视网膜脱落，我知道。”
“我要不要再给你拿一床杯子。”孟养又道，“枕头你放腿，胳膊放被子上？”
孟养赤着脚回自己的房间，丝毫没有身为中医的觉悟。
孟养擦着头发出来时，正瞧见刘稚拿着书卖呆。
“你打地铺做什么？”刘稚朝跪在地上整理卧具的孟养道。
孟养刚刚说的那套，是完整的偏瘫健侧卧位姿势。
电视里，两个女生深情对视，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洗完澡有点热。”孟养讪讪道。
孟养抱着自己的衣物去了盥洗室，刘稚将床头柜上的专业书摆正，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才坐到床上。
“俯卧位。”刘稚闷声道。
刘稚经常在休息时间被叫去帮忙，长此以往，已经没有起床气了。
一整悉悉索索的声响后，房间里安静了。
“过会再吹。”
刘稚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阖上眼睛。
“是不是睡不着？”刘稚换了角度枕着脑袋，低声道。
刘稚凝噎。
“我就要大动干戈。“孟养整理好被褥，试着躺了一下，“这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样。”
她拿起书，坐在床上看了会儿，一个字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