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随觉得自己像条哈巴狗,慢腾腾捣鼓道桌边,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菜色。
“……卡!”导演这时突然喊了停止。
景随隐约还能记得几分钟前自己放了狠话,只不过现在他没心思具体回想,一口吃掉勺子里的鱼片和白米,瞬间整个人都舒畅了!
他回头瞪尧逸呈一眼,看后者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心都开始疼了。
众位演员向他看去,导演拧着眉道:“黑衣人注意力集中点,退走怎么没有行礼呢?这里离开是要行礼的,不要忘了啊!”
“我拿回去洗,还要用。”
景随坐下,尧逸呈递过勺子,将饭推到景随面前,景随面色冷淡地舀起递到嘴边,他这时抬眼看向尧逸呈,像是在寻求鼓励。
黑衣人演员,脸有些红,他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道歉,走回原位准备再来一次。
“闻人语家,一镜二次!”
他的脸腾地红了,默默回身收拾好桌面,抱着饭盒不撒手道:“我去洗洗,你等下。”
调度原因,后出场的闻人语反而是先拍的部分,张文晰坐在自家书房,正和一黑衣人交谈,这时急匆匆的敲门声将他打断……
“我不吃……”嘴还是挺倔的。
张文晰来的时候,尧逸呈已经走了。没了周围或善意或暧昧的窥探,景随总算自在一些。
保镖更是惊讶,他们早认定景随这人就是死脑筋,送了半个月饭硬是一口不吃,现在看来,还得老板亲自出场啊,两下就让死鸭子嘴硬的景随软化了。
了。
“从头来,这戏不长,大家争取一次过!”
今天这场戏是闻九枝转变的开始,有许多被观众期待的名场面,可以说只要这场戏成功,这个角色就立住了,反之亦然。
进入工作,整个剧组有条不紊,气氛也比之前更加严肃,刚刚离开的尧逸呈在这时出现在围观群众身后,因为他戴着口罩也没声张,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
可以说一眼就认出来了。
管家也是被闻家派来的小厮给感染了,这会儿被闻人语泼了凉水,才惊觉自己没规没矩,打扰到了老板。
管家立刻低头矮身,手也离开房门,紧着嗓眼道:“抱歉老板,我这就打发了他……”
旁边场工们差点鼓掌!
景随甚至感觉他们想鼓掌。
闻人语不大关心,语气凌冽到:“什么事敢让你到书房来打扰我?”
尧逸呈一笑,点点头继续蛊惑道:“快吃啊,就是给你的。”
景随能发现他的原因很简单,比上一次看见小痣认人更容易,他好像能从随便一部分认出那是不是尧逸呈,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看过对方全身,但就是认得、熟悉。
他默默嘱咐自己不要被张文晰影响到了。
“景哥,过来。”尧逸呈却没吃,忽然招了招手。
场工还是吃了饭的,景随可没吃,更何况这些都是他喜欢的东西,他走着戏思绪飘到尧逸呈面前的饭上,一下就感到肚子叫了一声。
吃饭的过程景随记不太清了,他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几个饭盒已经空了。尧逸呈递来餐巾纸,他迷茫的擦擦嘴,忽然有点担心耽误开工,就扭头看向四周,然后迎接了满场感动的眼神。
“不行,”景随起身,低着头说话声音像蚊子,“我很快,你等着。”说完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谢谢,以后……不要送了。”
“景哥,我吃过了,咱们别浪费。”
说完听见身后有人发出笑声,他赶紧脚底着火一样溜得没影。
黑衣人的演员不是群演,算是个四五线的男明星,他不是好吃懒做的那种,机会不易,他老早就熟读剧本,打算好好演这个角色,但是刚才他站在张文晰对面,被对方一秒入戏,姿态沉稳好似真的是势力滔天的闻人语一般的演技给惊到了,对方最后给他一个退下的眼神时,他被那一眼扫的大脑空白,一下子只记得要离开,其他什么都忘了。
昨天导演已经讲过戏了,现在只简单说了两句走位,就准备开拍第一条。
郝来还在恍惚,导演对他重要时刻不在状态的表现很不满,骂了他两句,甚至想赶他回去睡大觉。
“老板,闻家派人来,说有急事找您。”管家忙到。
“等等,”闻人语冲黑衣人摆摆手,黑衣人瞬间闪身,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