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隽巧赶紧抢着道:“你就不管我们了么?”她眼泪不用一秒就掉了下来,“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因为被人欺负提了你一句你就把你妈这么贬低痛骂,你知不知道网上那些人怎么说我的呀?我们是一家人,骂我跟骂你有区别吗?你一句话不说,是没有心么??”
石隽巧悲痛又古怪地蹙起眉:“我们不能来找你吗?我是你妈不能见你吗?”
“……为什么?”
他接着道:“我知道他们的动向是因为一直找人监视着,没有意外,会继续监视下去。”
尧逸呈又停了一会儿,再开口,语气竟然带着一丝低落和小心:“景哥想说什么?”
石隽巧说一半的时候,景正信在旁边拦了下,但被她横了一眼又讪讪闭嘴。
“如果不去见,他们不敢闹事但也轻易不会放弃,因为法律上亲属关系无法断绝,他们肯定会拿着你的赡养义务说事,要是不采取极端手段就没完没了。但别怕打官司,他们同样没有尽到完全抚养义务,不可能要求你答应过分的条件,这点你放心。
“没有,”谢奇致让景随坐在对面,“只说要等你来,说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
尧逸呈沉缓道:“景哥,我这些话很不近人情,但希望你不要在他们身上寄托任何感情,这世上有很多人喜欢你、纯粹地爱你,他们的一点好意没有什么特殊的。你的确有义务赡养,但没义务给他们爱。”
“你给我站住!你干什么去!!”石隽巧突然爆发,这一句完全是勃然大怒的状态,破音到收不住,她狂躁地将手提包丢过来,直直砸到景随背上,敞开心扉了一般地喷起脏话,“你敢走你妈的个不孝种!”
景随:“你特别帅。”
“我中午休息时间只有一小时,”景随毫无波澜地看了眼手机,“废话就免了吧,要是真的没事,我先走了。”他说着就要起身。
“我打我儿子怎么了?我生的我不能打么?看他对自己母亲什么态度!什么……”石隽巧没继续喷脏是因为景随转了回来。
尧逸呈直接:“不会影响他们生活,不涉及隐私,不违法。而且只有发生异常时才会告诉我,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今天中午我就去见他们,顺利的话以后有也不用担心了。”
“……我明白,”景随抬起头看着远处,“我明白。”
“没什么,”景随听不得他这样,赶紧捂着心口安抚道,“其实是想说谢谢你,我没有觉得你冷酷或者不讲道理,我知道,你是在帮助我的……”景随说着,换了个姿势拿脸冲着墙,“不过我现在,不怕他们来扎我了,不是因为你,我好像……比以前坚强多了。”
景随不去看她,对着引他进门的谢奇致道:“他们说什么没?”
景随的思路也清晰起来,他对这两人的破坏力领教多年,就算不再向自己索取财物,但哪怕待在一起都一直对旁人进行精神折磨,那是个沼泽泥潭,他再不敢有一丝期望。
“继续?”
尧逸呈停了会儿,还是问:“我冷漠吗?”
“仅仅,”一见着他,石隽巧就站了起来,说着表情怆动,泫然欲泣,“好久没见着你了。”
“你这么能。”
等待, 你想见就找时间去见一面,听听他们说什么。”尧逸呈顿了顿,那边有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在整理纸张,“不论他们想怎么样,你先考虑,如果需要我随时打电话,我这边都有准备。
“所以现在就是一个尺度问题,他们需要被适当打发。”
然后景随耳根一痒,就听尧逸呈在那边低笑了声。
景随没吱声。
“垃圾很多很贵的。”
“……”
直接起身冲谢奇致道:“麻烦谢哥了,把这房子退了吧,我组里还有事得走了。”说完头也不回走向门口。
景随又想了想,否定道:“其实还是因为你,我是向你学习。
景随面无表情地落座,看向对面两位已近中年的男女:“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但这只是表象,景随知道,要是没有谢奇致拦着,他们已经闯进剧组要人了,别管是不是工作时间,父母要见儿子随时随地、天经地义。
“血缘无法清除,他们永远持有刺痛你的匕首。”
提包砸人又掉地发出挺大两声动静,谢奇致也生气了,挡在石隽巧面前:“你怎么还打人呢?”
景随已经不会伤心,他差点笑出来,但忍住了。
中午一散场景随就按照谢奇致的通知去了酒店,隔了这么久又是在酒店见到景正信,但这次他没来开门,也不是他倒的水,他正跟石隽巧一起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水,看起来有些拘束。
“到他们离世。”
景随屏住呼吸怔了好几秒,回神后,语气谨慎到:“我可以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