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翻了一下,遗嘱是三年之前立的,当时在邻国发生过一场严重的空难,谢珉身边也有许多年轻朋友忽然决定立了遗嘱。
谢珉看了看他,询问:“那可以看吗?”
从谢珉第一次在小兔子体内重遇隋仰,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谢珉迅速地熟悉起了垣港,他待在隋仰的口袋,穿过隋仰定制的兔子紧身衣,最后又变回自己,重新爬过几次隋仰喜欢爬的山,拥有隋仰家的指纹。
谢珉微微一愣,恰好谢程和颜双文终于结束了沟通,走过来。
谢珉抬头看了隋仰一眼,又低头随便地读了读条款,看了看隋仰分割财产的比例,准备留给自己哪些东西,然后低声说隋仰:“白痴。”
“我本来差点坐了那班飞机,”隋仰对他解释,“要去谈生意。回来之后立了一个,其他没有别的原因。”
回到隋仰的家,隋仰要回书房处理公务。
谢珉实在听不下去,拉着隋仰走出西餐厅,走进垣港的夜晚。
隋仰存备份合同的保险箱很大,文件分门别类摆放,谢珉原本随便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有一叠居然标了隋仰遗嘱。
文本中写了他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甚至联系方式手机号。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将谢珉团团围住,连番发问,谢珉才知道,谢程大概是为了在颜双文的朋友面前显摆,对所有人都讲过谢珉获得荣誉市民的事,四处发送他的视频。
“没什么好看的。”隋仰按着谢珉的肩,不过没抢走,语气也平静,好像只是不太希望谢珉看到。
隋仰的动作不温柔但是吻很温柔,抚摸甚至有时生涩。
他也喝了几口酒,头微微有些晕,看隋仰和下属打完电话,走到一个柜子旁,开保险箱,说要看一份旧合同。
隋仰说话时,谢珉恰好翻到受益人页面,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在隋仰母亲名字的下面。
隋仰想把文件从谢珉手里拿回去,谢珉转身不给他拿。
“隋总,”谢珉站直了,从隋仰身上离开,伸手把那份文件捞出来,“你怎么年纪轻轻弄这种东西。”
地毯很软,和客厅里的羊毛地毯是同一种,细软的羊毛刮擦着谢珉的皮肤,谢珉神志不清的时候,脑海里又掠过很多很多他和隋仰发生过的事。
谢珉尴尬至极,只想将在台边沟通订婚仪式的谢程抓过来暴打一通。
“小学生,”隋仰叫他,“过来学怎么开家里的保险箱。”
谢珉跟进去,躺在书房的沙发上放空。
世界和生活全都各有各的差,每一分钟都有很多坏事发生,显得有过中断的爱情在其中甚至算不上是残缺的,再次尝试不丢人。
在成长时刻里,他们都只获得不健全的家庭教育,来自父亲的压力,但是谢程可以找到颜双文,谢珉也寻回隋仰。事情的结局不会总是那么糟糕,谢珉有了刹那的感动,觉得自己如果订婚,也可以邀请谢程参加。
——完——
所有都是最好的。
谢珉被谢程气得脸都快红了,隋仰终于出现在门口。
这天晚上谢珉陪隋仰在书房的地毯上做隋仰很喜欢做的事情。
谢程说话的样子并不别扭,好像说出谢珉是他弟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弟弟有男朋友也正常,希望在场宾客都能认同他,像接纳他和颜双文一样,平等地接纳谢珉和隋仰。
隋仰在垣港大概是名人,在场竟有不少人认得他,和他打了招呼,告诉他:“谢先生在和我们讲他破案的经过。”
谢珉闭着眼睛,很紧地去拥抱隋仰,在心里想他愿意成为隋仰的勇敢,隋仰的唯一,隋仰的爱人。
隋仰犹豫着说“可以”,又马上补充:“但确实没什么好看。”
谢珉没有遗愿,一身轻松,还嘲笑过朋友杞人忧天,不料隋仰居然也是杞人之一。
隋仰完全没有搭救他的意思,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煽风点火、明知故问。直到有人忽而问隋仰,和新人是什么关系。
“隋总是我弟弟的男朋友。”谢程有些认真地插话,解释。
谢珉看着谢程有点笨拙地学做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好人,努力跟颜双文的朋友找话题,发现这个他从小到大厌烦至极的哥哥其实是没有那么差劲。
谢珉懒散地坐起来,走过去看。隋仰解释他的保险箱开启方式,告诉谢珉密码,谢珉没记住,打了个哈欠,像树袋熊一样趴在隋仰背上,糊弄隋仰说“记得了”。
“双文,”那人没马上得到隋仰的回答,又转头和颜双文开玩笑,“想不到你连隋董事长都认识。”
晚上订婚宴结束,谢程喝多了,躺在台上拿着话筒唱走调的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