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夜深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想起过往和沈思书的点点滴滴,想起在国外那段孤独的经历,闻宋只觉得心头泛酸。现在的沈思书在聚光灯下游刃有余,从容自信,肯定也早就成家立业。而自己呢,从家里跑出来回国,一事无成。
这种孤独无依无靠的时刻,闻宋不自觉地喊着沈思书的名字。他知道那人早就走了,或许都到家了,可是他还是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这个滚烫的名字,带着年少时的朦胧与不得,在唇齿间流连,好似这样,可以挽回恋人。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沈思书拿了纸巾递给闻宋。
沈思书把闻宋送到了酒店,然后走了。闻宋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沈思书的车拐弯驶进旁边的车道。他在酒店门口徘徊着,拿出手机想看看有什么便宜一点的酒店,或者招待所,只是还有1%的电量在他打开锁屏的时候就自动关机了。
“你不是在国外吗?”
沈思书一手戴着蓝牙耳机,一手握着方向盘。他看了眼闻宋:“你现在住在哪?”
闻宋低头红着脸,一直没有说话。沈思书睨了他一眼,闻宋才开口:“你就把我送到xx酒店吧。”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车。
只是沈思书拉住了他的手臂说:“我送你回去。”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怎么来A市了?”
“听说这里有show招男模特,我挺喜欢eros的设计的。”闻宋刚说完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什么喜欢eros的设计,不是在变相表白沈思书嘛,虽然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位从未露面的W先生是沈思书。
他走着走着觉得脚上挂了铁链,再也迈不开步子,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上。眼泪控制不住又流了下来。
闻宋的眼泪止不住,拖着半麻的腿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没有理沈思书。他想,沈思书对他应该是有气的。
就好像高二那年的社会实践,少年从一片黑暗中带来一线光明,抓起蹲在地上哭的团子背在身上。当时好像也是那么一句。
闻宋想,那个人会是他吗?可是自己明明先抛弃了他。沈思书怎么可能还会等自己。
闻宋蹲在一旁,眼睛红着,不知道今晚该去哪里住一晚。这次eros的show的钱还没有打到账上,等有钱了,至少要先租个房子。
第28章
“挺好的。”闻宋扯了扯嘴角。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沈思书最终开口了。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厚重了,让闻宋的心跳加快。可是只有沈思书自己知道,这里面带了点颤抖。
闻宋的眼泪止不住,拖着半麻的腿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没有理沈思书。他想,沈思书对他应该是有气的。
闻宋的腿蹲麻了,最后他站了起来,背着包在大马路上瞎逛。他留意着一些可能便宜的连锁酒店。只是他进去了两三家,要么是满房,要么是有些太贵了。
“沈思书....呜呜呜....”
之后就没有再聊天了。闻宋看着窗户玻璃,其实是在偷看旁边的沈思书。心里又苦又酸。
沈思书在导航里搜了酒店,然后调了个头出发了。闻宋抓着衣角,如坐针毡。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旁边的人。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一言不发地离开,对年少时最真挚的情感无情践踏,没有作出合理的结果。
沈思书又一次下车。这次他打横抱起闻宋扔进车里,动作有些粗鲁。帮他扣好安全带以后,踩了油门沿着公路回家。
他没有发现,身后的车跟了他一路。
思书变成了设计师,他从没有想过当年的那个男孩会走这条路。他也听到了,沈思书说他入这行就是为了一辈子给一个人设计裙子。
“你还要待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闻宋不想让沈思书看到自己这样“落魄”的样子,他和沈思书报了昨天住的酒店地址,然后等沈思书走了再去找新住处。
闻宋其实没有真正的落脚点,昨天刚从酒店退房,因为身上钱不够了。自己本来就是从家里闹翻了逃出来,这些年也没有正经工作,就为一些小秀场做做模特,攒下的钱不多。
“回国了。”
只是沈思书拉住了他的手臂说:“我送你回去。”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车。
马路一直往前延伸,前面看着有些荒芜,只有一些工厂,闻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