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传来一阵哭腔，吓得沈思书半条命没了，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闻宋踮着脚，脸贴在健材室那扇小窗口处低低抽泣着。
“烦。”沈思书吸了口烟面无表情。
抽出校服衬衫套在外面。
沈思书把天聊死了，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一根烟抽完，把尚未完全熄灭的烟屁股踩灭。想着再待在这也无趣，不如回教室，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戴着耳机走了。
沈思书看着他那样，摆了摆手说：“算了你爱干嘛干嘛。”
闻宋用力摇了摇头。
说完，沈思书还拍了拍班主任的肩，从口袋里掏了个口香糖，当着她的面吹了个泡，破了以后又笑着走了。
“我是说你烦。”
沈思书在阳光下眯着眼，看着暴跳如雷的班主任笑了：“那我就不去升旗仪式了呗，您急什么，不就担心我扣分您那奖金嘛。”
“叫你离门远点，我把门踹开救你出去啊少爷。”沈思书翻了个白眼。
本来人就不高，踮着脚扒在窗口让他有些吃力，时不时只能留出半颗脑袋。眼睛哭得有些肿，因着眼睛又圆又大，现在像两颗小桃子似的。残泪挂在眼角，脸红扑扑的。
“你不去升旗仪式吗？”奶团子坐在他身边，看到他点了根烟想要往旁边挪挪，可是想到沈思书也算是“救命恩人”了，这样嫌弃人家似乎不大好，就忍着烟味坐在那。
沈思书插着口袋。右脚用力一踹，老化的门锁经不起那么大力就开了。
沈思书摆了摆手，从桌上拿了两个包子，一个叼在嘴里，一个拿在手上，鞋子也不好好穿，就这么当拖鞋拖着，从家里出门了。
然后闻宋就跟着沈思书一路回了教室。
“嗯...好的。”闻宋乖乖回答。
那是张张扬的脸，下骇的线条很明显。睫毛很长，因为浓密像是化了眼线一样，只是本来很大的眼睛却没有什么神采，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太上心。
刚开门就一个奶团子冲出来抱住了他。沈思书拎着他的后领，把粘着他的小团子拨开。
午饭前的最后一节课，沈思书因为昨晚的作业没写被老师赶出了教室，离开的时候还带了本漫画书，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坏了老师，一截粉笔头砸过来，沈思书躲了过去，还笑了笑做了个鬼脸。
不过闻宋在八班，沈思书在九班。闻宋走到了九班才发现原来沈思书是回教室，然后挠了挠头，尴尬的回了自己班级。
走到半路才发现，后面的哭包还低头跟着他，手里抱着那个大大的黑色书包，整个人笼在他的影子里，回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发旋。
周一是升旗仪式，全校学子必须安安分分穿校服，衬衫要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像沈思书这样衬衫里套T恤还大大咧咧敞着衬衫的随意样子果然被班主任一顿批。
“沈思书，你看看你，头发长了不剪，校服不好好穿，你知道因为你我们班风纪又得扣多少分吗！”
他听见外面似乎有人走来，又开始打着哭嗝喊：“有人吗？把我放出去.....”
沈思书站在八班和九班的交界处，闻宋那节是语文课，本来昏昏欲睡，突然看到窗外的沈思书，一阵清醒。
“快乐的池塘里有一只小跳蛙～它跳起舞来好像被王子附体啦～”沈思书哼着歌，拖着板鞋，手插在口袋里，看到前面有个垃圾桶，吐了口香糖，准备去体育健材室待会抽根烟，反正谁都不待见他，他乐得自在。
“你水做的啊，哭哭哭。”沈思书皱了眉。
“为什么？不是只需要站在那边就好了吗？”
听到没人回他，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沈思书，又抖了抖身子。
“谢....谢谢你啊。”闻宋低头红着脸说。大夏天的闷在健材室，把他的脸都熏红了，像个蒸熟的小包子。
刚出房门就听见沈意边吃早饭边说：“又熬夜打游戏了吧，早晚我得收了你的手机。”
“什...什么？”
“你躲远点。”沈思书不耐烦地说。
“你跟着我干嘛啊！”沈思书推了他一把。
闻宋微微撅了嘴，他的唇色偏红，不像沈思书有点淡。撅起来的时候倒是有点像夏天沾了水雾的樱桃。
“呜呜呜.....有人吗..放.放我出去....”
“我....我....”闻宋一着急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止住哭嗝现下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