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警的警官说刚刚他们接到另一个人的报警电话,说在河边发现一具男尸,这在和平年代可是大事,全部警力都派往河边了,如果失踪时间还没超过48小时请先等等。
的气味,所以极其容易沾染上其他同类的气息。楚言的腺体在分化后不久的那次重伤里留下了永久性的伤害,从此没有办法像普通同类一样无时无刻释放信息素。尽管他的信息素没有味道,可如果浓度过高,会让靠近他的人被冻伤。
冯辛好像听不到姐姐在说些什么,直到她走后很久很久,日光彻底消失在地平线,才蜷缩着身子颤抖起来。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比打开生殖腔时还要剧烈。冯辛的神经在无法承受的疼痛中麻木起来,他知道那个刚成形的胚胎正在慢慢变成血肉模糊的血块儿,直到最后变成混合着组织碎片的血水。
腺体受损的后遗症不止一个,对楚言来说,最严重的是从那之后他对同类有着异于常人的恐惧,这种恐惧转移到自己身上则变成了深深地失望和自我厌恶。终有一天他也变成了自己最害怕的人,变成了只会伤人的怪物。
“没有alpha ,紫罗兰是楚言朋友的信息素,是个已经结了婚的alpha ,我在葬礼上看到了他和他的妻子。楚言腺体上的伤不是因为强行标记留下的,他被发狂的alpha 袭击过,所以一直很害怕重蹈覆辙。”
“辛辛,”她的声音嘶哑,冯辛没有回应。失去alpha 的omega 无法单独度过孕期,这几天他浑浑噩噩,活得像行尸走肉,苟延残喘完全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然而这个孩子是不会活下来的,孕期的omega对alpha 的信息素有着极端的渴望,如果得不到安抚,他们会在极度痛苦里死去。
她流着泪踏上开往南境的列车,永远告别了这片土地。
床单被染红,血好像流不尽一样越来越多,冯辛感受着体温的流失,在对爱人的巨大渴望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把冯辛锁在家里,“得找时间去趟医院,联结如果不消除的话你也会没命的。”她没想到冯辛会把楚言逼上绝路,她忍不住去想那个强行标记楚言的alpha到底是什么人,才会让他以死来逃离omega。
冯辛到处都找不到楚言的去向,有人说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慌张的朝郊外跑去了,冯辛突然害怕起来,他想起楚言落荒而逃时惊恐的眼神,疯了一样抓住人大喊,“报警!快报警!”
进门时她是失魂落魄的,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得知的真相告诉冯辛。
两周后,姐姐从楚言的葬礼回来。她是以楚阿姨工作伙伴的身份出席葬礼的,冯辛并没有受到邀请。虽然警察无法作出楚言的死和冯辛有关的结论,但是不妨碍楚阿姨拒绝他的出现。
“请不要破坏现场。”有人强硬的拉开他,“救救他救救他……”可冯辛只会重复这三个字,他朝着白大褂哭喊道。
楚言的手指放在腺体上,缓缓用力,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楚言感到脖子上有暖流流过,他忍不住摸了一把,是血,是自己的血。楚言闭上了眼睛,重新摸到那个地方,最后的力气用尽,手指无力散开,他彻底摆脱了自己。
她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仿佛死过一次。但还是克制着继续说下去,“我把酒店卖掉了,楚阿姨创办了一个beta权益会,我会把钱全部捐给楚阿姨。之后我会去南境,那里的beta处境十分艰难。辛辛,你和妈妈一定要好好的,祝你们快乐。”
冯辛顿觉手脚冰凉,他疯狗一样手脚并用朝河边跑去,远远看到围成一圈的警察,他冲破人群撞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熟悉的衣着和苍白的面孔让他一度失声,“救救他救救他!”他跪着求穿白大褂的男人,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冯辛被警察拉开,丢出包围圈,他爬着想要离楚言更近,可每次都被阻挡在看不到楚言的地方。冯辛疯狂的攻击着每一个试图阻止他的人,刚刚他分明看到了,他的alpha躺在血泊里,苍白无助的等待着他去救他。冯辛被控制了起来,他的眼泪几乎流干,嗓子也说不出话,被姐姐接走时只能发出破碎的残音。
“神经病吧,那是法医又不是医生。”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冯辛怀孕了,既不肯洗掉联结也不肯打掉孩子。母亲十分生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破口大骂那个始乱终弃的alpha ,冯辛听不得她骂楚言,两人大打出手。母亲可能是存着干脆把孩子打掉的心思动手的,丝毫没有留情,冯辛的反击也同样不留余地。她眼睁睁的看着这场闹剧以母亲住院收尾。而现在,她才发现,连她也是闹剧中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