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后,几人小声地从寝殿内退了出去。
白遥率先一步走了进来,见白湫靠在床上,脸色虽还有点儿不好,但精气神已经逐渐回来了,她这才将目光落到那个在给女儿喂东西的男人身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到底没在这个时候让女儿为难,出言将人赶走。
白遥哪里能不知道凤溪在想什么,无非是因为在秘境中游封不肯让他将女儿带走,所以每次一看到游封,他总是很容易被点燃怒火。
白遥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忙打断他们的对话,“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游封你先住下吧,有什么事等之后再坐下来好好商量。”
白遥一听放低了声音,“好,我也过去看看。”
“唉……”白遥叹口气道:“难道你没看出来,你再与那游封吵下去,难受的是小湫吗?”
一听打扰到白湫了,两个大男人都不说话了,但凤溪的态度明显软了些许,向外吩咐小莲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算是暂且允了游封住下。
面对游封,凤溪言语之中还是有些别扭,大约不知如何拉下脸来,“你何时离开,我们这儿可没多余的房间了。”
凤溪喊住游封,“你究竟是何打算?”
凤溪一下子变了脸,“你想得美!”
“我们本就没参与小湫的成长,现在又要棒打鸳鸯?凤溪,你做得出来,我可做不出来。你就没想想我们那时候,如果不是你的族里不允,我们会错过那么多年吗?”
白遥与他并肩前行,“依我看呐,小湫的记忆应当恢复了有段时间了,你看她这段时日气色多好,我估计都是因为有游封陪着呢。”
发生在他们身上不好的经历,难道还想在孩子身上再重新演绎一次吗?
白湫费了不少体力,也着实叫生产的疼痛给折磨了很久,但这一胎没叫她受太大的罪,听白遥说,她这已经算是顺畅的,若是遇上生产不顺的,疼上个几天几夜都是常有的事儿。
凤溪听了白遥的话,忽而陷入了沉
白湫也为此事松了口气,他知道凤溪和游封的关系不是很好,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身疲倦袭来,顾不得太多,她吃完东西后便也沉沉地又睡了一觉。
“不管怎样,选择权还是交到女儿的手中吧。”
说着,白遥将凤溪拉着往院外走。
“你阿爹他想来看看孩子,闹了许久了。”
白湫笑了一下,道:“还在在小床上,已经吃过睡着了。”
凤溪心中不快,在白遥将他从院中拉出去后,他便一直臭着一张脸。
如果这个人能爱着白湫,护着白湫,一心一意对她,何须奢求太多?再换个男人就一定有眼前这人做得好吗?
凤溪原本还想说什么来宣泄一番自己的怒火,闻言他忽而没了声响,“是这样吗?”
游封不卑不亢,他看着凤溪,面无表情道:“等过段时间我便将湫湫和孩子带走。”
白湫露出个无奈的表情,“长期这样,她以后会闹腾得厉害。”
游封态度很坚决,一副要么他把白湫和孩子都带走,要么就把他留在这儿的架势。
白湫生产的时候凤溪没进去,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家女儿对游封有多么依赖。
游封给白湫端了点儿清淡的吃食来,一点一点的喂她,二人想起之前为孩子取的名儿,正商量着该叫哪个呢,便听见屋门被人轻轻推开,凤溪与白遥的声音传了过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凤溪咬牙,“他们不会跟你走的!”
游封想想还要照顾白湫,便依言将孩子放进了小床里面,见她依旧沉沉的睡着,小嘴巴还时不时吐泡泡,这才放轻脚步走到白湫身边。
孩子在睡觉,二人不好打扰,看了会儿便还是走到白湫身边。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奇怪了,于是白遥出来打圆场,“先让他在此处住下吧,小湫刚生产完,你们俩要吵出去吵,别在这儿打扰孩子休息。”
白遥说到后面,声线有些颤抖,从前的那些事情她都刻意放在了一边,选择将不好的遗忘,选择珍惜当下。
游封不说话,将手里差不多快空了的小碗放到一旁,继而撩袍跪下,道:“我可以走,但走的话,我需将妻女一起带走。”
游封脸上的表情更为冷硬,“湫湫是我夫人,我为何没资格带她走?”
房子他已经定了一处,等白湫恢复好就能住进去。
白遥对游封的为人并不清楚,他们连话都只说过几句,但她看得出来,游封对白湫的关心与爱意不似作伪。
诚然,当初在秘境之中游封的举动是有些过了,但以白遥的视角来看,并不是游封舍得白湫没了性命,而是不想与白湫分开。
有些话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夫妻二人放轻了脚步朝着小床走去,等看见床上睡得香香的宝宝时,凤溪傻傻地看着她,一副被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