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坐在沙发上的钟乐诚面色苍白，双手冰凉，刚从战栗中缓过来。齐佳佳在房间里焦虑地转着圈圈，不时停下来倾听外面的动静。
“你找的这个证人啊，不靠谱。”
钟乐诚突如其来的异常让兄妹两人慌了神，他们手忙脚乱地扶起软倒在地的钟乐诚，齐佳佳冲出去接水，齐昊云拍打他的后背，试图通过呼喊他的名字来唤回注意力。
“她是我的前女友。”
“啊？”齐佳佳糊涂了，“林清玟？你认识她？”
齐佳佳虽然一副“太扯了吧”的表情，但还是接下了话茬，“所以你现在想起林清玟的事了？”
老民警见人没事，转头对齐昊云问道：“这些照片是哪来的？你不会还在查什么失踪吧？”
齐佳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个，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得问一下，你刚才……在叫谁快跑？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吗？”
钟乐诚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照片，“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应该是林清玟说的。”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儿，但是也要用对地方。”老民警拍拍他的肩膀，点开了音频文件，“你好好听一听，自己判断吧。”
齐昊云带上门，跟着老民警一路进了档案室才停下，他困惑又忐忑，问道：“路叔，来这里是做什么？”
“可是我现在有进展了！”齐昊云说，一段时间的调查终于有了进展，他怎么甘心就此结束，“这些失踪女性中可能有受害者！”
“因为那张照片是一个‘开关’。”
钟乐诚扯出一个苦笑，摇了摇头。
门一开，外头的人很快都注意到接待室里的吵闹，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民警走进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钟乐诚，“小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齐佳佳看上去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噎住了，过了好半天她才艰难地开口，食指在空中比划着，“你是说，你前女友失踪了，她叫你快跑，而你家楼上，刚好有个绑架嫌疑犯？！”
齐昊云闭上嘴，焦急地盯着前辈慢吞吞地查阅报警记录。老民警眯着眼睛一行行扫视过去，终于点进其中一个文件夹，示意齐昊云凑近点看，“喏，你说的这个钟乐诚之前报过两次警，一开始慌慌张张的，硬说什么有变态啦杀人啦，把大家吓得半死，都准备出警了，他又打电话说没事了！你说，你这‘证人’能靠谱到哪里去？”
齐佳佳捶他一拳，
“我也不知道是生病还是什么原因，但我辞职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括我和林清玟交往过这种事。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人或事能够触发记忆，就像开关一样。”
“对。”
“往好处想，可能是因为赶不上公交了呢？雷达也有失灵的时候吧。”
齐昊云盯着屏幕上钟乐诚的名字，实在无法将老前辈口中他的所作所为和接待室里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两件事现在还不能联系到一起。”钟乐诚有气无力地反驳，“我可没说那天看到的就是林清玟。”
“哈？”
“钟乐诚——就是他——曾经目击过张翠萍的犯罪现场，当时的受害者很可能就是这位。”齐昊云指了指林清玟的照片，“等我继续问下去，我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更多线索。”
“只是一些转瞬即逝的片段而已。记忆又不是电脑文件，点点鼠标就能恢复。”钟乐诚说。
齐昊云似乎把她和钟乐诚两人忘在了接待室里，而齐佳佳不打算浪费这段时间。
老民警一边翻看电脑档案一边说道：“别着急，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懂了。”
“为什么？”
“你刚才真是吓死人了。”齐佳佳在钟乐诚身边坐下，“你是没看到自己的表情，我那下真的以为你心脏病发作了……你应该没生病吧？”
齐昊云以为自己的理由足够充分，可老前辈却并没有开绿灯，他只是盯着沙发上的年轻人，好半天才收回目光，对齐昊云说道：“小齐，跟我出来一下。”
齐昊云有些无措地抬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给他看了几张照片而已。”
“那你不记得她到底为什么叫你‘快跑’了吗？我的直觉雷达告诉我这很可疑耶。”
老民警却并未解答他的疑问，他打开电脑，问道：“你说刚才那个人叫钟乐诚？”
老民警看上去完全不信，“证据呢？”
齐昊云没吭声，但老民警看他神色也猜出了答案，语气颇有些痛心疾首，“小齐啊，所长都说了那些周边监控算不得数的，你要是再搞下去，万一张翠萍又要来闹，到时候多不好看！听我一句劝，赶紧把人放走，干正事儿去。”
“那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老民警瞥了眼桌上的照片，还没开口，齐佳佳拿着水杯和纸巾冲了进来。钟乐诚喝完一大杯水，又擦干净脸上的汗，虽然嘴唇依然苍白，但人终于平静下来，在齐昊云和齐佳佳的搀扶下坐进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