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怀里直起身，安乐打起精神：“去哪？”
快步扑到他背上，安乐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做什么？”
“怎么不记得？和你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第二天天不亮，安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许裴昭拿了衣物在往她身上套。
藕色绣花鞋点到地上，秋千被迫停下。
顿了顿，他带了些气：“那回你可吓坏我了，你一个弱女子，居然想出这样的招数去和那帮混混对抗，但凡他们打了其他坏主意，你不就是羊入虎口，整个的进去，残缺的出
忽地安乐顿住脚步，她明白他为何要请假带她来爬山。
行了大半个时辰，安乐才发现，他带她去的地方有多眼熟。
不似上次来行路那般困难，他们相携前行，每一步都是无比的轻松。
反身坐到秋千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拉着秋千，轻轻地荡。
任由他张罗，她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依附着他。
鼻尖也在不由自主地开始泛酸。
许裴昭绕过去，蹲到她身前，牵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能告诉我最近你为什么这般郁郁寡欢吗？”
近在咫尺的背影和记忆中的背影重叠在一起，她贴住他的脸颊，满是回忆地说：“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成亲的时候，因为元昌找茬，我用食物相克法惩治完他们，我们回家时你也是这样背着我。”
不等她说完，许裴昭却说：“我还在，悦安和清月也在，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别难过好不好？”
他走过去，站在后面轻轻地推，柔柔地问：“在想什么？”
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颈脖，胸口上那颗毛茸茸的头颅贪念地蹭了蹭：“幸好有你陪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背对着她慢慢蹲下身去。
“嗯？”
许裴昭停住脚步，眼里满是宠溺。
拉着她慢慢在枫叶铺成的红毯上前行，嗓音是不属于这冬日的温柔：“你信不信我和我做不做是两件事。”
*
安乐看着叶片所剩无几的大树，落寞地说：“你说这些树叶迫于时节离了枝丫，大树会难过吗？”
他也不嫌她笨重，背着她一步一步在蜿蜒的山道上前行着。
喉头像是被人拿捏，紧得厉害。
他永远对她敞开臂弯，随时恭候她扑进他的怀抱。
安乐垂下头同他对视，慢慢抬起手，放到心口上：“我不知道，兴许是寒冬将至，兴许是大雁南飞，兴许是……”
扣了扣他的手心，她哽噎道：“你不用这样，我自是信你的。”
边往上，许裴昭边说：“上一回是我陪着你来爬山，这一回还是我，明年、后年……往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来爬山好不好？”
许裴昭愣住，在她回荡过来的时候，又轻轻将她推出去：“我不知道大树会不会难过，只是等春日再临，又会有新的叶片长出来。即便大树难过，那时它也会开心吧。”
许裴昭笑了笑，骨节分明的手顺势挤进指缝里，同她密不可分地相扣着。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吸引着她去奋斗。
许裴昭低声说：“今日我向翰林院告了一天假，我们出去玩吧。”
信他会伴她从年少到白头，信他对她不离不弃。
“怎么会呢？”
只听他说：“人这一生很长，我们会和无数的人相遇、相知、相识，甚至还能结伴走过一段行程。”
腿弯被勾住，渐渐离开了地面。
这日，他把许清月和许悦安都送到许母哪里，回来时安乐又坐在院中的秋千，有一搭没一搭的晃。
他站起来，手上用力将她拉起身，顺势弯腰扣住她的膝盖，将她抱起来。
回握住他的手，安乐睫毛颤了颤：“会不会觉得我好矫情？”
他不光是说说而已，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实实在在地陪着她，从过去到未来。
但是外面让她觉得难过的时候，回过头就是他在的家。
临近寒冬，山道两边的枫叶红得似火。
安乐侧头靠在他胸膛，任由他带着她摇晃。
明明她一个字没说，但是他就是能懂她在想什么。
望着前方他高大的背影，忽然间，安乐眼前出现刚成婚时，枯瘦如柴的许裴昭背着她在月夜里慢慢前行的背影。
她道：“可不可以背背我？”
许裴昭笑了笑，并不作答，就连早饭都是在马车上吃的。
那是她还怀着身孕时，他带她来爬过的那座山。
“不，是幸好你在我身边。”
“其他人终会离去，但我不会，只要我在一日，便陪你一日，白首不离。”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她的身边始终有他，只要她累了，想回头了，他永远都在她身畔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