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们几人这正愁着不好玩呢,就上去看看大皇子这华丽的船舶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大皇子正倾身自己观赏两人的画作,心中琢磨:都算尚可,但都需改进。
陈氏自然没什么意见。
两位夫人正因为看好对方小辈作的画而你来我往地说着自己的观点,将军夫人话风已转,问向赵诗意:“诗意觉得,你们谁的画作更胜一筹?”
将军夫人笑道:“这胡乱的涂上几个笔画,诗意就能看出你哥哥心中有山河了?”
陈氏自然是觉得自家女儿画得比北洛好多了,但陈氏见将军夫人如此夸赞自家女儿,她也不好贬低了对方的儿子,她走到将军夫人旁边,看着北洛所作的画幅道:“妹妹倒是喜欢这幅,给人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
将军夫人往两人的画上看了看,指着赵诗意的画就开始夸了起来:“这幅画一看便是用心画的,里面的细节处理得极好,而这边这一副,这墨汁就像是被人胡乱抹上去的一样,虽然隐隐有些形状,但却看不出是些什么东西。”
赵诗意也不迟疑:“自然是北洛哥哥的画作更胜一筹,他心中有山河,而我只有湖景。”
北洛见母亲这么极力贬低自己的画作,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目光瞟向旁边缓缓流动的湖水不语,像是默认了母亲话中的意思。
一旁的大皇子打破几人中间的这种平衡道:“你们这样互相谦让,就算是说上一整天都每个接过,不如本皇子帮你们盖棺定论,如何?”
大皇子轩逸趴在船上的栏杆上,从高处望着他们俩,随意道:“诶,这都是出来玩,还行什么礼?刚刚隔得远,便看到你们俩个像是在作画,怎样,画作的如何了?”
很难得。
而他的母亲却不喜自己习武,总给自己弄些文人的东西来学,其实家中没一个能懂得,后来长大,他便渐渐不再触碰这些,这些东西在他家就如对牛弹琴一般,使得他越加的没有了兴致。
陡然做出一幅画,便被人说出心中所想,北洛看着这位在他眼中和别的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赵家夫人。
她起码,是为数不多能读懂自己话中含义的人。
他们家世代是武将,平时所接触到的也大多是武将。
“嗯。”赵诗意肯定点头,目光望向一旁走到他自己画前的北洛。
几人也看向了北洛,北洛眼眸深了深,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如果这段日子一直以来他真的纯粹当赵诗意是个个头矮小的小妹妹的话,那她这坚定的话以及眼神便叫他对赵诗意的态度转变。
色直裰,飘逸如画。
赵诗意看清来人的脸,也连忙跟着行礼。
“哈哈!这不是等着邀请两位夫人和公子小姐们上船吗?”大皇子见到两位夫人也每个正行,还是那副样子趴在栏杆上,两只船的船夫见主人们正在交流,早已经停了船只。
赵诗意心中惊讶,又重新低下头去。
一旁靠着栏杆垂着眼的北洛缓缓抬眼,看向赵家的这位夫人。
“大皇子。”北洛抱拳,朝大皇子行礼。
而陈氏也早就认出了自己女儿的画作,毕竟两人的画法截然不同,一眼便能看出一个是闺阁女子所画,一个是男子所画。
里面的两位夫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才从船厢里头出来。
“还真是你们俩!”那船上的人开口,朝这边笑。
“大皇子今日也来游湖!”将军夫人笑道,又往他后边看:“怎地这么大只船,这上面却没什么人?”
船上的几人不由好笑。
此言一落,几人纷纷看向赵诗意。
那边的大皇子听到几人议论,忙让船上的船工将踏板放下,他要到小船上去看画作。
几人目光转向大皇子身上,赵诗意感受到身上有种若有若无被人打量的感觉,她抬头往一旁看去,见及几人之外的北洛正往这边看,见自己抬头,北洛出乎意料地笑了笑。
他其实已经很少作画了。
将军夫人这才恍然:“大皇子可是我们盛京有名的字画收藏大家,对这些字画品鉴也是了如指掌,如今让大皇子评论两个小孩子家玩耍的画幅,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若是能得出结论,也是好的,妹妹你说呢?”
心道:好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
赵诗意身子娇小,才堪堪到陈氏的肩膀,现在年岁也并不大,竟能从一幅画中看出如此情绪来。
这北公子平日里像块木头似的,对着自己也鲜少有什么表情。赵诗意知道这是自己遭人厌了,不过
将军夫人说完,眼角又看向了两人已经完成的画作:“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还要来看看你们的画作呢!”
“好了,我们暂且不谈论这些。北洛,你觉着呢,你们两个谁画得更好些?”将军夫人说着,眼神不停往赵诗意画上瞟去,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陡然听到将军夫人转了话风,耳朵立马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