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弯弯，眼睫毛在眼尾合成一线，微微上翘，像是勾勒的眼线一样。
他们隔着一层铁围网，已经算是近距离了，她可以看见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漂亮得不像话。
程知让有些不好意思，正巧后面同学在阴阳怪气喊他了，他站起来往回跑。
“那你想去那边看高二的男生打球吗？那儿有个地方晒不到太阳。”
慕秋忍不住笑：“介绍这么清楚干什么？学长。”
是干净好看的长相，扬着的那抹笑在这光线下，像是能发出光芒来。
高二占领的那个篮球场，围网外确实有个地方晒不到太阳，慕秋安心坐下，不参与其他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继续记单词。
慕秋抿唇笑了下，然后回头把手上的冰镇雪碧递过去。
“冰镇雪碧可以吗？我们几个都喝那个，方便给钱！”
我说过，只要你在阳光里一笑，我就会臣服。
头顶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树冠，她穿着白t校服，认真看着单词本，偶尔伸手把落下的零碎头发别到耳后，白净脸上有些刚刚运动后憋出来的红晕。
“你看什么呢程知让？”
慕秋拎着一瓶没开的冰镇雪碧，避开抢饭大军，慢悠悠往回走。
“学长叫我？要喝饮料吗？”
程知让蹲在她面前，介绍自己：“程知让。程度的程，知让守礼的知让。我是高二一班的。”
待多看了两眼，她才说：“慕秋。仰慕的慕，秋天的秋。你呢？”
天气还是有些热，有人准备去超市买水喝，走到一半看见还留在围网外的她，大声问：“慕秋！你要喝什么啊？我们给你带！”
耳朵尖是同样的微红。
有女生在中间传话：“慕秋，他们叫你过去。”
跟着女生过去围观帅哥打球，总好过被一群男生起哄。
“打不打球？你不会还想着回去写作业吧？”
这好像是个暗号，是两个刚认识的人之间独一无二的信号，饮料换了个人拿，两个人一低头一仰头，视线相对，随后又不自在地偏开头去。
体育课结束，大部分的人已经提前出了操场，跑去了食堂。
“慕秋。”
刚准备重新低头，却看见球场里有个干净少年正盯着她看。
--
球打到一半，他下场休息，走到那处围网旁边，蹲下去看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女生。
她想了想，点头说好。
程知让被这笑晃得愣神，队友的篮球砸在他身上了才反应过来。
程知让抿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直到有人起哄叫了她名字，她愣神一下，抬头望过去。
慕秋抬头回答：“好！谢谢！”
“有事吗？那边太阳那么晒，我不太想过去。”
慕秋又低下头去，嘴角勾着压不下去的弧度。
“你好。”
慕秋抬起头来，看见他突然靠这么近还有些惊讶。
走到四百米跑道的位置，后面有人叫住了她。
高鼻梁薄嘴唇，潋滟眼睛细碎黑发，黑色篮球服下露出的胳膊和小腿都比其他男生白净结实。
慕秋多看了眼，对着他笑了一下。
“你好，有事吗？”
几个男生哄笑起来，程知让接住球，又往围网外看了眼，然后才回头重新混入篮球队里，在几个男生的围堵下投进一个空心三分球。
“快点快点，趁着那群女生没回来，我们得把分拉回来！”
有几个男生隔着篮球场偷偷看她，彼此议论。
她笑意吟吟，程知让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饮料接了过去。
年少时候的傍晚，夏日的风掀起女孩儿头发和男生的衣角，夕阳把余晖洒满拥有着无限可能的男女身上，给他们渡上了一层朦胧美好的光晕。
球场里，有人听到那个名字后愣了下，抬头往那群女生里看，随后又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向围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