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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旸神秘一笑,语气带了几分感叹:“他可不是为我舍生。”
那里的人,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
当初方停归叫那位林姑娘断得干脆,宛如丧家之犬一般,颜面尽失。后来风水轮流转,他衣锦还乡,林家落难,也是他奉旨亲自去林府抄的家。
“教坊司?”元曦愈发诧异。
谁都有私心,尤其是面对这样凶险的局面。方停归想为自己求取一些利益,也无可厚非。
这事当时在帝京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元曦在宫里头也听了一耳朵。
所幸今日也没什么事,卫旸便舍了马车,拉着她沿山路一块慢悠悠往山下走。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声音也变得缥缈。
传闻那一战甚是惨烈,一万精锐最后只剩百余人,个个双眼通红,指缝里都是血。方停归为祭千万生灵,还曾在军中痛饮敌将之血。从头到脚都散着戾气,仿佛阎王殿中爬出来的修罗。
而兰陵方郎的名头,也就此那一战之后响彻整片九州。
“可是我听说,他这人最是古板,又不屑于参与党-争。你没有兵符,是怎么叫他乖乖听命于你的?还是舍生相助,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元曦又问。
卫旸却笑道:“不是富贵,也不是权力,而是一个人。他让孤帮忙救一个人,一个被打入教坊司的人。”
“条件?”元曦皱了眉。
如此也算报复回来了,他们应当再无瓜葛。
卑贱得根本不值一提。
“那日在芙蓉城得到消息,我便飞鸽传书于他,让他助我平叛。也诚如你所言,他人在北境,并不知京中状况。不见兵符和圣旨,他自然不会随意答应我,但也没完全拒绝,而是给我提了一个条件。”
有他帮忙,怪道那日能这般轻松地化险为夷。
元曦的好奇心被她彻底勾起来,抱着他胳膊一劲儿问个没完。
元曦正想细问,脑袋灵光一闪,她隐约觉察到什么。
只是站在百姓这边,一个朝廷武将居然要靠一些钱权勾连,方才肯回来勤王,元曦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于是撇撇嘴问:“所以他向你求了什么?是无边富贵,还是无上权力?”
方停归眼下的确是名震九州,可论起出身,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奴。且还是跟自家小姐有了首尾,被家主撵出门的马奴。
那是官家的妓馆,被发配到里头的,都是罪臣犯官家的妻女。身契都在刑部压着,没有上头的命令,轻易赎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