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影神色一喜, “是什么法子？”
他钻进被中犹豫半响, 最后靠近曲雁耳侧轻声道：“妻主, 我可否问一件事？”
“烧了吧。”
齐影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就在他抬笔蘸墨时，却被曲雁出声阻止。
齐影摇摇头，他只是有些激动，禁锢了他二十年的浮屠楼，最后沦成这样一场笑谈。他想起程若尧几日前的话，没想到他竟是真的做到了。
曲雁挑了挑眉，她看了眼不远处熟睡的女儿，又看向身旁羞涩的小夫郎，眼底划过兴趣。
齐影耳根有些羞红, 想起顾如意的嘱咐, 他抿了抿唇开口，“妻主有没有易受孕的法子，药方或是姿势都可以。”
她似笑非笑看向齐影，“你可想要了，这药方比较难记。”
阿清正是难哄觉的时候, 齐影深知哄女儿睡觉有多难，于是连忙点头与她一同回了床上。
“莫哭了，再哭就变花猫了，阿清说是不是。”
阿清听到关键词，立刻举起小手支持，嘴里含糊不清囔着果子，她最喜欢吃果子了。
“爹爹、给爹爹。”
程念玄看着身前的男人，脑中想起他十几年前的模样，她忽而想，现在与他死在一处也不错。
第四十五章
曲雁顿了顿, 反而往床边一靠, 好整以暇看向齐影, 口中幽幽道：“自然是有的。”
她刚要开口，便见他垂眸道：“是阿兄向我讨的, 他说想再要个孩子傍身, 可怎么都怀不上，便托我问问妻主。”
白嫩可爱的女孩举着小手，费力将拨浪鼓塞进爹爹怀中，她塞到一半，忽而蹲下身子，歪头看向自家爹爹，模样极为可爱。
齐影听见这件事时，手中的拨浪鼓掉在地上，阿清看了看爹爹，蹲下身子把拨浪鼓捡起来，一摇一晃的朝爹爹走来，嘴里还含糊唤着。
“师父说南山的冬果熟了，给我们寄来了一些。”
就在他刚起身时，女人的衣摆中跌落一个黑色药丸，那熟悉的感觉令盛木动作一顿。
“哭哭，爹爹羞。”
“盛哥，最后一份解药了。”有人把东西递到他身前。
“舍不得……”盛木垂眸，神情似喜似悲。
“怎么，你舍不得陪我一起死？”
“所以你自己死便够了。”
盛木声音极轻，他被程念玄拽进怀里，刀顺着力道没入身体，鲜血沾了他半面脸。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直到程念玄的怀抱第一次令他觉得冷。
盛木摇摇头，“你们分了吧。”
曲雁看向齐影的背影，眸中神色愈发暗沉，他生完阿清后身上终于长了些肉，尤其这些日子他拾起了武学，搂在怀里的手感极好。
盛木俯身拾起药丸，缓缓捏碎在指尖，他认得这是什么药，他不想思考为什么程念玄没有吃，只安静走出房间吩咐了句。
“自然可以，你要问什么？”
齐影想了一下, 他其实也不知晓，但既然是替顾如意问的，那便两个都要吧，兴许怀上的几率还大一些。
曲雁幽幽道：“你想要哪个, 药方还是姿势？”
当阿清摸上自己脸颊时，齐影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流了泪，他随意抹了把便将女儿抱起来。阿清还在重复着爹爹羞，齐影唇角却勾起抹弧度。
齐影拆信的手都在发颤，他一行行扫过信上所言，心中高悬吊起的石头终于落地，最后扬起一个清丽笑脸。
见阿清十分配合的点头，曲雁顿然一笑，从怀里摸出封信递给齐影，柔声道：“你师父来信了，看看吧。”
“你爹爹哭不羞，你哭才羞呢。”女人温润的声音传来，她从齐影怀里接过女儿，指腹轻擦过他濡湿的睫毛。
盛木睁开双眼，感受着自己的呼吸。
在江湖中屹立多年的浮屠楼，最后在一场大火里泯灭，沦为江湖笑谈。
曲雁给他的药生效了，他不用陪程念玄殉葬了。
“妻主，我没事了。”
今夜死了不少人，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气，身后火光烧破天际。幸存下的暗卫都在这里了，盛木挨个扫过去，除了被他支走的程若尧外，熟悉的面孔不过八九个。
立刻有人应道：“是。”
眼瞧着快出正月, 顾如意和言儿也快离谷了，齐影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擦干发丝走到曲雁身旁。
曲雁正将刚睡着的女儿放在一侧小床里, 见男人过来, 习惯性揽住他腰身轻声道：“才哄睡着, 莫吵醒了。”
他轻声道：“都散了吧，江湖不见。”
齐影开口解释，在转头瞧见曲雁神色时，他脑中嗡的一下，不确定的看了看手中毛笔，又再度看
“那我去取纸笔来。”他说罢便转身下了床。
她指尖动了动，松开那紧握的药丸。
“可是还没蘸墨。”
“过来，我给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