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姐近来不在谷内,等她回谷后,我第一时间带她来见你。”
曲雁那时在平江梁府刚听了这个故事,没隔两月梁纪倩信中便又复述一遍,而且此事竟还牵扯齐影身世。
梁纪倩猛掐自己腿肉一把回过神,对着身前夫郎点点头,“啊对!是我,不好意思有些走神。”
小女孩叫李言,模样生的像她爹,梁纪倩在给女孩诊疾时,偶尔竟能从她面上瞧出几分齐影的影子,她心间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顾如意与他妻主这两年已寻遍明医,结果自然是一样的,女孩身体并疾病,大抵是心病或者其他疑难杂症,可这结论太过笼统,他已听过无数遍。
令梁纪倩震惊在原地的,并非他怀中沉默不语身患怪病的女孩,而是这位名唤顾如意的夫郎容貌。
“此症少见,但治不好一说太过武断。”
梁纪倩再度从他面上扫过,表情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顾如意与李大人对视一眼,他轻声启唇。
见曲雁站起身子,梁纪倩吞咽一下,不确定问道:“大师姐,你不打算告诉齐影吗,那说不定是他兄弟。”
齐影沉默寡言,气质冷清如剑,而眼前这位夫郎显然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他身着华袍,发上绾着珠钗,一举一动皆得体有度,又有几分柔弱之感。
见师姐神情若有所思,梁纪倩喝了水润润嗓子,才继续开口。
“梁大夫,您是药仙谷的大夫吗?”
梁纪倩的话确实有理,她医术在药仙谷不算上乘,但曲雁在医术上的造诣却少有人敌,更何况身前人显然与齐影有关,大师姐不可能不管。
前几个月济善药堂有人闹事时,她也曾来过知府一次,就是那次,她从人群中瞥见过这张脸。怪不得她初见齐影时会有一种熟悉感。
“我知晓了,你暂莫将此事告诉旁人。”
顾如意的神情从期待到失望,他将孩子再度抱起来,神色已归于平静。
“我后来又打听了一些消息,他家是岭南人,自小生活在岭南,此行是第一次来平江,就是奔着药仙谷来的。他妻主是个走仕途的,那李大人是他妻主的堂姐,这才暂居她府上,想托人寻些关系。”
梁纪倩顿了顿,看向师姐小心翼翼道:“师姐,你去看看就知晓了,他与齐影至少八分相似,说不是一个爹生的都难。”
曲雁神色晦暗,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你觉得他与齐影是双生子。”
此刻抱着孩子神情激动的看向她,梁纪倩恍惚间还以为是与齐影身上割裂出的另一个人,一时间竟失语半响。
她被小厮引到一处庭院,院中站着一位抱着孩子的夫郎,在听闻有药仙谷的大夫来访后,那夫郎显然激动几分,抱着孩子快步向门口走来。
李大人顿时一乐,“那太好了,梁大夫的师姐定然也是人中龙凤,若愿意出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梁大夫有话何不妨直说,这么多年我也听过许多大夫说我女儿治不好了。”
见身前女人瞪大眼眸,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顾如意不解的看了李大人,试探着轻轻开口。他声音乍一听与齐影也很像,只是腔调极软,像是南方来的。
而且她忽而想起,她曾见过身前这个男子!
曲雁眉心微蹙,语气不赞同道:“他刚有身子,如今还未满三月,若拿此事激了他,难保情绪不
见两人向自己看看,梁纪倩思索片刻才道:“顾主君莫急,我虽不敢断言您女儿的症状,但我有一师姐医术高超,她虽年轻,但医好过的疑难杂症足有百人,她或许见过类似的症状。”
顾如意点点头,并未把梁纪倩的失礼放在心上,他有比这更心急的事,于是喜道:“那太好了,烦请梁大夫看看我家言儿吧,只要言儿能治,银两不是问题。”
梁纪倩闻言蹙起眉头,“既是怪病,为何不将孩子送去济善药堂,药仙谷出来的大夫皆在此处。”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那李大人态度颇为诚恳,没有为官压迫的架子,梁纪倩也不好再推脱,思索之后便点了头,这本就是为医者职责所在,若真的药堂都医不好的怪病,她回去亦能在病案上填一页。
“她们自然是去了,可惜无用,听人说药仙谷真正有本事的医者皆不出谷。梁大夫,我也这实在是无奈之举,您就给孩子看看吧。”
这世上怎可能有无缘无故却生的如此相像之人,就算真赶巧遇到了,却一个生的富贵,另一个无母无父,若是纯是巧合,这话说出去鬼都不信。
梁纪倩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顾如意说的,她推脱了留下用膳的邀请,只匆忙赶回谷内,提笔将此事简略写给大师姐。
他怀中孩子被放下来,女孩才三岁,分明无哑疾却不会说话,如提线木偶一般安静。
顾如意样貌的与齐影极为相似,可周身气质又截然不同。
顾如意更是道:“梁大夫,不知您师姐何时有空闲?我可要带着言儿去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