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进城的官道上,曲雁与齐影坐在一侧,而对侧的梁雯看向紧贴着自己的幼弟,眉目掩不住担忧,昨夜真是把孩子吓坏了,他一夜都未睡踏实。
梁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未看见曲雁眸中划过的笑意,和齐影无措的神色。
齐影不知她为何要同匕首比,但他如今身无武功,往后贸然出手怕是不妥,便认真点点头,应了好。
“随手之劳,不必客气。”
“下次再遇危险,你的第一反应可以是唤我,我不比匕首有用。”曲雁看着齐影袖中匕首,一想到方才他欲出手的举动,神情有些无奈。
见身前两人不语,梁雯开口提议道:“前面就是我的马车,令夫郎的身子为重,二位就不必同我推脱了,我送你们一程吧。”
马车幽幽驶入城内,在得知二人要去的地方后,梁雯显然有些惊诧,随后忽而想起曲雁的名讳,神色微变。
齐影持匕首的动作一顿,他看着那原本还凶狠的女人瞳孔放大,步伐恍惚几步,便轰然摔倒在地。
通的女人,心间火急火燎,若非她想去洗个头,也不会把孩子扔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给你!我这些都给你!你把他放下来呀!”
梁雯先惊后喜,连忙跑过去把男孩抱起来,见他没事后才放下心,船妇连忙招呼同伴,用麻绳把持刀女人五花大绑起来。虽不知是哪位侠士出手,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控制住这女人,下船后便扭送官府。
“无妨,他只是怕生,不爱同外人说话。”
等曲雁写完,她小心翼翼的收起后才道:“在下平江梁氏梁雯,这位是我表弟,我还不知晓两位恩人名讳,不知可方便告知。”
得到回应后,梁雯连忙拿出纸张,看着曲雁提笔熟稔写着药方,神色多了几分惊喜,本以为这两人只是江湖侠客,想不到还是位大夫。
曲雁目光扫过男孩面色,启唇安慰道:“惊吓过度而已,不用担心,你若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写副方子,回去喝上三日便好。”
翌日清晨,在船舶到岸之际,船妇几人压着行凶之人送去了官府,梁雯硬拖到最后下船,在看见那熟悉的人影时连忙挤过去,打算当面道谢。
“曲影,齐雁。”
梁雯闻言抬头,目光有些惊异,“自然不介意,恩人还是大夫?”
梁雯抱着幼弟,看向人群中反方向离去的二人,又看向怀里瑟瑟发抖的弟弟,还是先抱着孩子回了房间。
“昨夜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不知二位要往哪去,可否让在下送一程。若能赏脸去寒舍坐坐更好,舍弟母父必定亲自答谢。”
梁雯点点头,将这俩名字记在心间。
他当然并非怕生,而是方才梁雯礼貌寒暄时,问他腹中孩子几个月了,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便闭嘴不语。
曲雁指尖抵在唇边,口哨响起后半响,便有一匹通体漆黑的马儿朝她跑来,温顺立于曲雁身侧,看起来颇通人性。
梁雯看了看马儿,又看了看齐影,迟疑道:“令、令夫郎不是怀了身孕吗,他还能骑马?”
曲雁想了想,“也好。”
在马车行到一半时,她看向自上马车后便沉默不语的男人,神色有些担忧,“令夫郎身子可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停车休息一会?”
眼见那男孩的脸越来越红,吓得连哭都无声,齐影从怀中掏出匕首。曲雁看了他一眼,手中指尖一挽,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一枚细长银针破风穿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