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白色的灵幡，巫山淮双手无谓地挣扎，血液从他嘴里呛出来，一双眼睛逐渐失神。
狺狺狂吠的宠物狗啊。”
“不许你叫他名字！”我双眼血红。
我猜对了。巫山淮的弱点就是体术近战，这就是他每一次都要事先用迷药的原因。他刚才一番举动让我拉至近身，他以为我已经无力反击，可是这反而成为我出手的机会。
我耳边又响起师父曾经对我说的话，像一声温柔的叹息，流进我四肢百骸。
我望着巫山淮的身影。头上流了血，糊住我的眼睛，万事万物在我眼中都是刺目的红。
我有些震惊，没想到师父将身死之后安排成了杀人的计中计。
灵幡将长针深深压进他的脖子，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拉紧，四肢百骸如同被巨石碾过，剧痛让我眼前一阵阵模糊。我不在乎，我只想看他死。
师父的尸体依然安稳躺在棺内，棺板内侧的机关显露出来，和那支弩上的机械十分相似，正是千机门的造物。
我飞身跳下横梁，直冲巫山淮而去，可刚刚吸入药粉的一刹，身上的肌肉就像从前一样迅速瘫软下去，他用棺木一挡，直接把我拍落到堂前，木桌轰然倒塌，牌位哗啦啦掉落一地。
等我终于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巫山淮的身体颓然倒下，鲜血在他身下积洼成泊，好像血水中枯萎的红莲。
“总有一天，你会比师父还强的。”
我满口银牙欲碎，胸中有怒火燃烧，我头上青筋暴起，满脸涨红，支撑着身体终于颤巍巍站了起来，直视巫山淮。
巫山淮冷笑了一声，正俯下身，忽然我听见极其细微的噗嗤一声。
“清月……你最后果然……还是把我丢下了……”
我不是只会靠师父的软弱无能的小狗。
我听到巫山淮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他的震惊逐渐变成疯狂，脸上终于显现出癫狂和狠戾。他手腕一动拿出一瓶药，朝着脖子上糊过去，血流竟然有将止之兆。
“普洱。”
我看见他脖子上竟然扎着一根长针，鲜血一股一股涌出来。
我倒在地上，碎木刺进皮肤，双眼发昏，四肢无力如烂泥，毒气化骨，浑身剧痛，我听见我身上骨头裂开的声音。
我脑子里有一根弦快要崩断。
巫山淮大手一挥，周围立刻浮起闪闪的粉末。他挑衅一般看着我，抬脚踏入棺材，趴伏在师父身上，低下头就快吻上。
巫山淮浑身染血，如同火中的妖蛾，讶异地看着我。我没有丝毫迟疑，一手拉下墙上灵幡，浑白飘逸，好像师父的衣袂。灵幡从我手上飞出，就像师父鬼魅的身法，顷刻间绕上巫山淮的脖子。
巫山淮身体顿住了，他慢慢站起来，手捂住脖子，往棺材外仰去。
“清月……你……”巫山淮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长针刺破他的喉咙和动脉，说话的时候就发出血沫翻涌的气音。
这些字滑过我的耳畔，好像一阵细小的风，最终散失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