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似是在哭,薛白穿衣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只见到少年还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他不知道梦道了什么,难过不已地抽泣道:“兔腿,我的兔腿变成兔子,跑不见了。”
薛白向来浅眠,他似有所觉地睁开眼,偏过头望过去,而后把窝在自己怀里的少年抱出来。只是正欲起身时,少年又不依不挠地缠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用软软的侧脸蹭了几下,含糊不清地说:“……冷。”
从嘉王府里,侍卫接连收到宫里的两则消息,在屋外徘徊不定。
想必连王爷都不曾料到,幼贵妃竟会胆大至此!
他的脚步猛然顿住,点翠误以为是幼枝找自己有事,凑近来询问道:“公公,可是小姐有何吩咐?”
点翠不太放心地说:“可是陛下来时,发了那么大的火。”
薛白垂眸看着方才他紧紧抱着的那只手臂,捏了一下幼清的脸,缓缓走出门去。
他的心中千回百转,一时分不清这终究是意外之喜,还是功亏一篑。
常公公张了张口,尽管心头的猜测使得他收入袖中的手直打哆嗦,而他的面上却是滴水不漏,瞧不出分毫的情绪。常公公若无其事地对点翠说:“娘娘让你先回去歇着,不必守在这里。”
薛白把锦被拉上来,轻拍着幼清的背哄了一会儿,这才抽出自己的手。
“呜呜呜。”
“无事。”
点翠叹了一口气,又担忧地望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内,只得离去。
几个时辰以后,薛白骑马赶至瑶华宫
“……”
将留在此处的宫女与侍卫全部打发完,常公公神色复杂道:“糊涂!真是糊涂!”
夜凉如水,乘着沉沉夜色,常公公拢紧衣衫,匆忙赶往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