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臣笑道:“若李家男儿个个都像龙太子那样顽抗不屈,咱们秦家军恐怕还进不了城呢。”
秦钟焙主政之后,纵是储君秦克阵,平日也难得见到父亲一面。
秦克阵双手搭在膝上,沉吟片刻,问道:“那孩子多大年纪,原先是什么身份?”
这一天,秦克阵正在书房中与心腹王涟、王虎臣议事,忽然府中管家求见。
王氏父子都吃了一惊。
只是权政更迭,事务繁多,又要拔除前朝旧臣势力,扶植己方人马,实在是辛劳异常。
孰料消息走漏至北境,秦钟焙悍然造反,命次子秦守晏坐守北境,携长子秦克阵发兵南征。
秦克阵温言说道:“你还是称呼我为大将军吧,府里出什么事了?”
大丰末年,风起云涌。
秦克阵说道:“李家人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李代嘉的母亲朱皇后性情刚烈,宁可自尽,也不愿沦为敌俘。这等烈女,怎会生出脓包儿子?其中必有妖异,你把这李、李——”
鹊桥仙·上
只见少年发髻凌乱,穿着一身宽大的粗布衣裳,尺寸极不合身,布料粗糙肮脏,将肌肤磨得发红。
大丰朝廷仓惶调兵应战,怎敌秦家军兵势威猛?
秦钟焙及秦克阵领三十万大军,如摧枯拉朽般攻至京畿。
王涟说道:“胡说八道,咱们这边有虎威大将军,再来十个龙太子也抵挡不住。”
皇帝李傅淳年迈病重,自知时日无多,于是联络心腹重臣,密议灭秦诛虎之大计。
管家讪讪赔笑。
秦克阵轻轻唔了一声,说道:“对,你把他叫进来,我来会会他。”
众人都没想到前朝皇帝嫡子如此不中用,王虎臣笑道:“可惜了,这小傻子生得貌美,若是女儿身,自然大有用处,老管家也不必如此费心了。”
秦家大军涌入京城,龙太子李真尚战死殉国,皇帝李傅淳急火攻心,吐血身亡。
秦克阵允准禀告,管家小心翼翼走进来,行礼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少年身上。
秦钟焙旋即入宫称帝,立长子秦克阵为储君,并颁布圣旨:前朝皇帝李傅淳虽晚年失德,但早年于秦家终究有知遇之恩,今日臣反君亡,非天下之幸,故赐死李氏皇族之成年男子,女子及未成年男子则没入奴籍,特特恩典其保全性命,存续李氏香火。
管家忙道:“他叫李代嘉。”
秦克阵摆了摆手,王氏父子立即屏息不言。
这少年生得肌肤雪白,身材纤细,面容娇美,堪称是国色天香。
但就是打扮得如此落魄,也难掩盖他的龙裔本色。
王涟叱道:“这可
南北往来,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秦克阵便在京城耐心等待,操练兵马,处理政务,替父亲分忧。
王涟大人奇道:“李家竟还有如此脓包的儿子?”
只是他眼神懵懵懂懂的,神情木木呆呆的,进了书房也不知道磕头行礼,怯生生缩在管家的身后,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乞儿,哪儿有半点皇子派头?
李氏王朝气数已尽,城中官吏百姓尽皆投降。
秦家军攻城数日,死伤无数,直耗得京城内粮草短缺,兵残卒伤,终于攻破城门。
管家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果然领了一个少年过来。
王涟说道:“原来是李代嘉么?想当初,后党还千方百计要扶持他做太子,现如今……当真是造化弄人。”
管家愣了愣,说道:“难道……难道他是装出来的?那他也太有心计了,小人和他相处多日,实在没有看出一点儿破绽。”
天换新日,秦家军兵力悍勇,四海之内无人能敌,秦钟焙这皇帝倒也做得稳当。
管家迟疑说道:“那孩子叫李代嘉,是前朝皇帝的嫡子,龙太子的亲弟弟,今年也有十七八岁了。他要是再早出生那么几天,也得同他几个哥哥一样,落个赐死的下场。”
秦克阵剑眉微蹙,说道:“李代嘉真的被吓成傻子了?”
秦家军气势浩荡逼入禁宫,皇后朱氏投水自尽,太子妃许氏携子女趁乱逃走,其余李氏龙裔则悉数遭擒。
遑论禁宫之内,墙高苑深,终究不是自家地盘,秦克阵平时仍住在将军府中,与父亲就更难见面,于是送信至北境,邀弟弟秦守晏赴京团聚。
管家立即改口,说道:“好叫大将军知晓,前朝李氏皇族余孽都已沦为奴隶,老将军、哦、皇帝陛下,把这群奴隶送入将军府中,交由小人管束。小人不敢辜负皇上信任,一直尽心调教,这些奴隶也都还听话,只是有一个小男奴,京城失陷那一日被吓成傻子了,实在难以教导,小人斗胆来请教大将军,拿他怎生是好?”
然则李氏王朝宣告覆灭,人间再无真龙。
御林军浴血奋战,死守京城。
老将军秦钟焙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盘踞北境,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