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头突突狂跳。
影一动不动,吸了吸她的颈部气息,一颗高扎着马尾的头颅埋进她的肩窝。直过了好一会,女子被闷得涨红了脸,口中骂骂咧咧。他才略带遗憾地将手松了松,薄唇倔强地抿了抿。依旧不放开她。
“不要告诉我,你连分神修为都没有。”左思右想,也就只有实力这点能令一向傲气的影挫败吧,于是她如此推测了。
忆昔秒懂。要是在之前指不定就地正法了他,这几天不行,真不行,嘶,男色误人。
忆昔虽感郁闷,也不愿纠结,很快释意,掏出自己方才用来修习御空术的破烂玄剑。
“主人……”来人一身漆黑,高高壮壮,简直快要融入夜色里。浓厚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他将忆昔拉入房内,用臂膀紧紧裹住,顺势合上大门拉上门栓,把人抵在门上。
忆昔被勒得有些透不过气,反手搂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拍。“你这……木头,快放开我,你主人要被憋死了!”
想了想,还是重又拿出流觞剑,御空飞往府邸。反正路途很近,也不会有人发觉的。
叁十万年,足以掩埋太多历史尘埃。
笑作答,不再言语,祭出当日在青玉洞府所得的幽兰软剑,轻身一跃,消失在夜幕里。
“……”忆昔怒,“没事沉默半天跟奔丧似的,就为了这,你玩我呢?”
“主人,”影神色不变,顿了顿,接着道,“自魔界之时属下便遵从杀神白起之令,一直不敢前往仙界,与扶桑洞天之主大有关联。”
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把疑惑抛诸脑后,她并不喜欢管闲事,也没有八卦的习惯。
她的心脏越跳越快。“为何?”
好家伙,有理没理,全拿捏在她手里。
说也奇怪,这外门弟子白素贞居然有筑基修为。她在外显露的是练气巅峰,若非资质属实不堪,万不至于沦落到外门的,就算亲传子弟应该也能争上一争。她在心里暗暗估量着,他应该是年纪过大,或者和她一样资质太差才屈居外门?这种问题当面相谈着实令人难堪,因而她方才未曾提起过。
影蹙了蹙剑眉,边回忆往事,边整理思绪。好半晌,一字一句缓缓道出尘封已久的前尘旧事。
不禁翻了个白眼,感到身后木门坚硬,搂住男人的脖子往上攀了攀,寻找舒适位置。“练剑!”
甫一落地,还未在万丈深渊上稳定好心神,府邸大门便被人从内打开。
“为何子时才回。”这男人,话是说得越来越流畅,性格却是越来越别扭了。瞧瞧,跟个守在深阁的怨夫一般,就差质问她有没有夜会情郎了吧。
可惜,这几天她得一心扑在修炼大业上,不然皮鞭滴蜡都给这玩意安排上。
这十天里,得抓紧修炼,她现在只有筑基叁层,堪堪过了扶桑洞天的及格线而已,联想到洪荒诀的修炼速度,她很期待十天时间能够有何成绩。
拒绝就得彻底,不能给这玩意一丝侥幸。“你主子得闭关修炼,十天后有个扶桑秘境开放,你也加把劲,争取升个大乘试试。”
余光瞅着他摘下了面罩,明明是冷酷范的脸却开始泛红,耳垂也爬满红晕,两片薄唇启合数次,眼神发暗,欲言又止。这扭扭捏捏的样子。
“……”他的面色很复杂,像是在思索生死大事。
原以为他会失望或者欣然领命,然而,男子脸上头一次出现与面瘫、愤怒无关的表情,他的眉梢上抬,暗眸圆睁,薄唇微张。即便很难解读,她还是觉出几分诧异、忧虑的情绪出来。
罚个鬼,都把她门咚了,现在还装模作样呢,这玩意压根就不怕她。
一想到此,忆昔就气得牙痒痒。
“……”太丑了。要不是流觞剑等级太高,容易惹事生非,她决计不会留下这柄破剑。唉。出身平平之辈,没有后台倚仗,有宝物也用不了不敢用。
“不然还能去做什么,你一离开,主人我上下山只能用脚走,你说,你这个暗卫是不是当得很不够格,是不是很过分。”她干脆倒打一耙,状似委屈地反问。
然而冰块脸怎么会想那么多,乍一听很有道理,便觉得愧疚,将人从门上放了下来,单膝跪地,好不诚恳。“但凭主人责罚。”
足足半柱香过去,男子语调沉重地道:“不,属下早已步入渡劫期大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