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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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媱也没谴责,笑了笑,看看问春就温柔道:“那个随身携带的小物件,你拿出来给这位哥哥看看?”

    听到她这么说,问春重重地点了头:“嗯!”

    亲昵而自然,如同早有预料。班媱也不泄气,今日的大惊喜还在后头呢!她绕过书桌就欺身上前,鼻息吞吐在傅九渊的面颊。傅九渊衔着笑:“怎么了?”

    抵达王府时,新来的管家正在门口吩咐下人们才拿物件,转头就看见班媱迈步而来。

    他低沉着声音问,越是沉稳越显得紧张。问春看了看班媱,她不会说话,只能寻求帮助。

    素绢的水蓝色,跟这日碧洗的长空如出一辙,独有春日的袅袅青香。时辰尚早,问春也好多年没从教坊司里出来过了,她便带着她四处又逛了逛寻常小姑娘最爱的胭脂香粉、金钗银篦,小姑娘乐成一朵迎春花,香甜可爱。

    傅九渊背对着她,头都没回,就是一句:“来啦!”

    得到问春同意,他两指捏住石头就翻转过来,背面正刻着一个“柒”字,虽已被磨去许多边角,却仍旧看得出当时的遒劲有力。他有些不敢置信,不停地拿着石头来回观看。

    傅九渊则一直注视着那颗小小的石头,他犹疑地伸手过去:“我能看看么?”

    傅九渊吩咐过,若是长安郡主前来,不必另行通报。他大概能摸清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郡主以往都只带了一个丫头,今日却有些不同,他心有疑虑也不好多问,只报给她傅九渊现在的大概位置。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困扰着,扁着嘴就摇头。

    她顿了顿,有些怅然:“她唯一记得就是,自己有个哥哥,哥哥送了她一块小石头。”

    “不会说话?”傅九渊有些惊讶,“怎么会不会说话?”

    在傅九渊迷惑之际,她出门将外头的问春带了进来。

    傅九渊的手微微颤抖着,拧着眉就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

    大约到了午后,班媱估摸着傅九渊府中的事务都处理完毕,才弯下身子告诉问春,等会儿要带她去见一个人。问春不懂,但隐约能感受到这个人,或许不一般。

    班媱看得懂她的表情:“我没事,小问春明天陪我一起出去一趟,心情就好了。”

    这张脸和梦里那张脸实在太过相似了,是哥哥么?可是她的哥哥从来都对她不冷不热,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关切着自己呢?

    叁岁时就四处逃难,她自打记事起就是从这家被卖到那家,也不知是怎么就被弄进了教坊司,更不清楚这已经是第几家主顾了。身有残疾的人,比之常人活下来更加艰难,遑论她这样一个孤苦幼女,能有地方吃住已经是大幸了!找亲人这种事,自然只能放在心里。

    班媱心领神会,替她回道:“她不会说话,名字也记不得了。”

    在撞进傅九渊眼神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问春拉过班媱的手,慢慢悠悠地就写下一个字——兄。

    他们从东街一路走到忠肃将军府,如今的永靖王府。问春不停地张望着,恨不得将一路的风景悉数收纳进眼底,班媱没着急,慢慢地陪她走着,直到她心满意足地再挪动下一步。

    问春惊讶,郡主今天实在有些不对劲,比起出门她更加担忧班媱现下究竟是何心情。

    班媱不慌不忙地背手道:“我带了个人,想让你见一见。”

    问春点头,她又问:“还记得哥哥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么?”

    近来雨水奇多,恐书籍润湿生霉发黄,傅九渊开始提前整理要格外注意的书册。班媱走到门口,留二人在外等候,蹑手蹑脚地就进去。

    第二日清早,班媱就带着问春出了门,特意去相熟的衣料店挑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

    郡主的朋友,大概也不是一般人。问春想要大方一些,别给郡主丢人,可还是始终低着头,生怕在贵人面前犯了错。

    悬笔一提,勾起班媱的万千情绪,她努力克制着眼眶中的波动,温柔道:“哥哥送你的?”

    班媱给他解释,问春漂泊多处,四岁半发了烧,没钱看病,醒过来后就再也不会说话了。幼时的许多记忆也都变得模糊,记不清了。

    “明日我跟掌事说一声,带你出去一趟好不好?”

    记忆里的她虽然胆小怯懦,但是说话一直是利索的,叁岁时已经能够熟读背诵好多诗词。怎么会不会说话呢?

    班媱对这座宅子熟悉得很,傅九渊找了郑暄来修葺,也只是去除前一任主人的痕迹,整体上与之前的傅家宅院相差无几。她带着问春就朝那后院小书房走去。

    班媱对她的忧虑,多少能明白一些,可这艰辛酸楚,大概谁也无法开解了。她半蹲在问春身前,小手轻柔地拂过她的额角,为她理好鬓发。

    他们朝夕相处

    问春缩着脖子,点了点头。秀手一旋,那颗方圆润滑的石子就落在掌心。她在班媱的引领下,渐渐走到傅九渊身前,感受到头顶的注视后,才畏畏缩缩地抬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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