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黄依缘从隔壁回来,神神秘秘地说:“猜下我刚刚去拿辣椒翻到了什么?”
云渊则更加直接给出了评论:“难喝。”
李槿秀拿了两个杯子,想了又想,拿上了第三个。
人类就是这样,但凡有任何一点点的希望,就会如同根茎没被烧干净的杂草一般,凭着那点希望野蛮生长。
在那个状态下,好像不用思考,一切就能顺理成章。
老实趴在她的脚边,现在的老实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小奶狗了,它长出了超出寻常狗狗的体积,不过村里的猫狗大多都变大了一些。
黄依缘把那两瓶玻璃瓶递到她眼下:
吃到兴起的时候,偶尔有人会记起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新年,欢快地喊一声:
“如果你现在还在那边,”
再往边上看,烧烤炉里燃着一小片炭火,一张铁网,新鲜的猪肉串成片放在火上烤制,处理过的小肠一同入场,就是要记得给它们盖上盖子,要不然满院子都会是它们倔强的身影。
左右屋里的肉暂时够吃,何必去招那个眼。
她嘀咕着,撬开了其中一瓶:“好歹成年了,来两口?”
人们找来自己所能找到的东西,不局限于食物,还会有装扮屋子的摆设,会写毛笔字的老爷爷找来了一些红纸,也不要报酬,就在上头挥笔留下自己的祝福。
“说不准会比这边过得好,毕竟是南方,不缺水。”
三杯淡黄色的酒水,啤酒这个东西还真的是很久不喝了,平常都是用来煮菜。
“新年快乐。”
反倒是烤到酥脆的五花肉配着新蒸的馒头,麦香,肉香还有各种调料的香味,丰富而又令人满足。
她明白自己坚守的那份想法无人理解的痛苦。
她理解那种孤独,在漫长的长夜里,睡着了,或者没有睡着,想醒来但又不能醒来,那是种无法轻易排出的寂寥。
李槿秀轻轻唤了一声。
“你会怪我吗?”
但还好,无论这些人说什么,云渊都不听。
就连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城市里头也是一样,这一年大家过得太惊险了,死里逃生,没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庆祝。
“当然。”
李槿秀尝了一小口,还是那个苦苦的味。
她没有多喜欢酒,公司聚餐的时候也被迫喝过一点,她是喜欢喝了一点以后,大脑有些轻的微醺感。
“大概是在想,老师你一个人会孤独吧。”
她更不可能理解父母的想法,正如他们觉得她都是错的。
这段时间隔三差五总有人上门来叫着云渊一块去外头。
她无法理解姐姐们的想法,就如她们无法理解她的。
之前那次云渊帮忙扛沟里的动物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够扎眼了。
可老师不一样,在一片黑暗里的童年,在那长夜般的孤独里,只有她能理解她的想法。
馒头配上番茄汁也是不错,不过那不是李槿秀喜欢的吃法。
黄依缘突然奇怪地说了句。
到了下半夜,李槿秀才发觉,那两瓶啤酒已经空了,而黄依缘脸上两大团红晕,明显是有些醉了。
“想些什么?”
哪怕身处在人声鼎沸的热闹里,也会觉得这份热闹和自己格格不入。
“咕嘟咕嘟…”
“老师?”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害怕我在今天死去,也害怕我在明天孤独,你本可以不必冒险来这一趟,告诉我…你来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李槿秀没听明白:“什么?”
煤炉子上的火烧得正旺,锅子里的番茄锅冒着小泡,村西的周满家今天刚磨了豆腐,李槿秀的餐桌上才得以添了豆腐这样食材,当然她的调料也少了不少。
当城市里的午夜钟声敲响时,不同于城市里的共同欢闹,村里人的新年范围更小一些。
曾经的新年,她也会远赴家乡,赶赴一场属于别人的欢闹喜悦。
唯有黄依缘笑着,一口接一口。
至少李槿秀是不喜欢的,她不大喜欢去,也不乐意云渊去。
李槿秀给烤串们翻着身,漫不经心问了句:“什么?”
“啤酒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过期了没有。”
越到年关,年味越浓。
可黄依缘还在继续,她就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
黄依缘打了个嗝,眼神发直,看样子她醉的不轻:
固定在每一家的餐桌上。
锅子里的汤水还在沸腾,李槿秀的声音很轻:
最后是李槿秀手里的一碗大白米饭,淋上一勺番茄火锅底料,米饭就会乳人们所想和番茄汁味交融,送进嘴里,米饭还带有一定的口感,又吸饱了酸甜的番茄汁。
擅长画画的小姑娘也在白纸上为人们画出一张张装点新年的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