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这蝼蚁,为何要吾到汝那里去?汝除了长得和阮思有几分相似,其余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阮思从未敢奢望,这个世上……不,三世了,真的会有一个傻小子,那般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阮思没有再多强逼,而是微微松了手,默不作声的等待着身边少年的选择。
莫不是与天斗?
此剑宗,乃是仙门第一大宗,门中弟子里里外外亦是有着成百上千人。
*
“不过,血肉横飞只是开始而已,魂飞魄散才是真正的好戏。吾要的,是尔等魂飞魄散。”
一个祁灵,源源不断的宗门人,戮生仅他一人……如何敌?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
阮思眼前已是一片血海,只听见殿外持着玄剑有更多的弟子冲了进来。
头顶,忽地响起一道温和而悚然的声音。
少年声音骤然一冷,金光霎时亮于他身,极其炫目而耀眼,少年高高束起的马尾轻扬,星眸却直直锁定在那祁灵的身上,戮生眼中战意四起,如燎原的烈火,闪着熊熊的光芒:“正好,自吾醒来,对这百年后亦正亦邪全然没落的仙门,也尽是失望,不如就用尔等这百名蝼蚁之命,让吾解解气。”
“…”阮思缓慢的抬起头……是拖着伤腿却抱着苏妙玉的夏侯舟。
少年挡在她身前,身形欣长,身上雪白的袍服已染满了杀戮中所飞溅的猩红的血。
甚至更不敢再抬头,她怕一抬头,便是那傻小子的尸体。
手中的戮魔剑发出亢奋之声,少年抬手一抓,戮魔剑便已是飞于他手,只见身侧的少年翘着嘴角,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凡人,乖乖等着我,等我帮你杀了这些欺负你的人……你再教教我,别的东西吧。”
而阮思被安然无恙的护在金符中,那颗不断下沉惶惶的心,终究是因少年此刻这般意气无畏的模样所彻底平息。
可剩余的心绪,便是蜂拥而至的紧张忧虑。
她的身边,已是有两个男主,她……还不够么?
况且……不久前,戮生也没来得及给出承诺。
阮思仿若身受芒刺,握着少年的手,也是刺痛窒息的。
“是要打架了吧?来吧,一起上都行,吾沉睡百年,这剑也都快生锈了,正好——”
少年对她即便只有懵懂的清浅爱意,可也能做到……以命相搏……
“……”阮思松开了压着眼睛濡湿的手,看着夏侯舟怀中只进不出气的红衣少女,也疯癫的冷笑着:“哈哈哈哈哈,你说的,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规矩,都是强者所定。”
反手一握,少年忽地将她握紧,皱眉用手肘碰了碰她:“阮思,你是在害怕吗?你不必害怕,吾会护住你的。”
“狂妄!”祁灵抬脚,甩了袖袍。
金符凌空罩于阮思的头顶,如金刚罩一般护着她,而金符之上,赫然飘忽着“阮思”二字。
“呵。”戮生轻斥一声,他未曾多给他一个眼神,而是两指并拢,化出了一道闪闪发光的金符。
而眼前,还有那个与戮生能力相媲的祁灵。
身侧的少年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他拧着眉环顾一周,随即不屑的扬起下巴,大着嗓门冷冷的睥睨着大殿所有弟子:“尔等刚才叽叽歪歪说了半天,道理吾都听懂了,可是,本剑灵是从来都不讲道理的。”
在挤满人与尸身混乱嘈杂的殿内,隔着一屏之隔,夏侯舟在屏障外紧紧抱着身体中剑不断吐着血的苏妙玉,勉强却扭曲着脸笑看了看四周,眸中已有疯癫之色:“是你!教唆了那剑灵杀我宗门弟子的吧?你看看呐,你看看那仙器剑灵,已经杀疯了!你可知道,那仙器也因你成了邪道!妙玉好言上前劝阻,可却被无情的捅了一剑。”
“师妹……你真是使得好手段呐。”
“也不必忍气吞声,看到哪个不顺眼的……吾杀了便是。”
“!”四周皆是一片哗然。
可她,两世的迟钝,这一世,阮思不想再有遗憾,更不想错过,她还以为……自己够勇敢执着的,结果对上失去记忆的傻小子,还是不够格。
与苏妙玉相比,阮思便失去了所有的底气,而她深知,身边这个少年……也只是个不如何通感情的剑灵而已。
阮思瘫坐在地,死咬着唇,哑然失声,忽地不敢再看身边的血流成河,亦是不敢再听。
“剑灵大人,她既然已经是堕魔的妖女了,您还是到我这儿来吧?”
眼前的少年说,他是她的福星。
“……剑灵大人,您……怎么能?”苏妙玉也睁圆了眼。
“……”
“……”
大殿前的女主苏妙玉纯洁无瑕的面容闪着圣洁的光芒,她嗓音极其温柔的对着阮思身边的少年抛出了橄榄枝……
“苏妙玉……她没有戮生强,看见戮生杀红了眼,还眼巴巴的凑上去劝和,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