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直视李御,眸子上瞬间蒙了一层水汽,水汽越积越多,眼眶不堪重负,让凝结成的水珠一滴一滴滑了下来。
他在温然疑惑的眼神中,一勺一勺喂了起来。
“哦哦,保胎用的。”温然应的快,冲李御笑了一下,准备闭眼再睡会儿。
“这么害怕?”被子被拉了下来,李御站在床前,他逆着光,褪去了染着月色的冷淡,脸上的线条被灯勾勒出几分柔和。
虽然没有自己吃的那么快,但有人伺候,温然乐的张嘴。
“……”
温然左手正输着液,她想坐起来,肚子隐隐传来的坠痛感让她放弃了继续起身。
嘿嘿,早知道这样就能来医院,她应该早一点搞点伤出来,那不直接就自由了。
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李御看着她怅然的摸上自己的肚子,表情隐忍,似乎摸到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一样又猛的撒开手,惊慌失措。
帘外也很寂静,这应该是个单人病房。
温然醒了也不敢出声叫李御,她先前还说要打掉人家的小孩,李御要是不愿意,继续囚禁她到生出孩子……
“少哭,丑。”
碗里放着勺,他坐在床前,舀了一勺乳白色的糊状物,送到自己嘴边吹凉一些,递到了温然嘴边。
“
“笑什么呢,进医院了这么开心?”病帘一下被拉开,李御手里端着碗,正冒着热气。
李御没回答,眼神沉静,成了一潭往里面扔颗石子都没波澜的死水湖。
“保胎用的,”李御直直盯着温然,眼睛一眨不眨。
温然咂着嘴,问李御:“这是医院的粥吗,挺好喝。”
“啊!”怀里的女人哭的更响亮了。
一碗吃完,干干净净。
“那就打掉吧。”
“我要打掉……”
温然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了,也不一定,和那狗男人不熟的时候他就只想着做做做,也不一定会管她死活。
温然的身体渐渐僵硬,犹如一棵被太阳晒干巴了的水草,失去了所有对生活的欲望。
“保胎!”温然似乎才理解保胎是什么意思,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这两个字带给她的震惊让她忽略了起身时的不适。
她不禁多看了两眼,头都跟着歪了歪。
李御终于动身,靠近温然。
“嗯,”李御气定神闲,伸手将靠枕立在了温然背后,给她省力。
他眼底青黑一圈,这副形象真是新奇。
“啊?”
“我还这么年轻,呜。”
温然撇着嘴,眼泪越掉越多,嘴也哭张开了。
她靠在李御怀里,开始喃喃自语: “怎么办,我怀孕了。”
温然干笑了一下:“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对吧?”她目光如炬,十分期望面前的帅哥对她说出“对”这个字。
她瘫在病床上,洁白的床铺,和在那三层小楼时的感觉全然不同。
她仔细瞅着李御,嘟着嘴要吃不吃。
没想到这保胎的东西有营养还这么好喝,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喝到呢,估计很贵……
温然不敢想象,想象着肚子越来越大和生产过程的的恐惧席卷了她,让她默默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病房里弥漫着低迷的气氛,温然闭着眼,精神上的疲惫感蜂拥而至,等她再清醒过来,窗外已是一片暗蓝色的天空。
恍若大梦一场,温然睁眼的时候首先恢复的是嗅觉。
“要打掉吗?”说到打胎,一直沉默的李御开口了,温然僵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温然有点受宠若惊,小嘴都张圆了,这待遇可有些好过头了。
她拿过碗想自己吃,李御躲了一下,没让。
李御啧了一声,直接将勺子塞进了温然的嘴里,借着温然的嘴唇,将上面的营养糊刮干净了。
“哦吼,有什么用啊,我的身体是怎么了?”温然才想起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央在床上,一脸惬意,毫不在乎。
那望着窗外眉眼间陌生的神色,好像回到了他们初遇时,他带着面具睥睨着笼子里的她时没有一丝情绪的样子。
这熟悉的消毒水味和记忆中不常去的医院何其相似,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输液瓶,和医用的遮帘。
“这是药膳,”李御将碗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温然胸腔大起大落,憋闷的心情无处挥发。哭的噎了一下,这一下带动了她的肚子跟着疼,她因为疼痛哼了一声,哭声也跟着小了。
温然也不用去寻,李御正靠在窗边,五官正被月色笼罩。
他叹了口气,将温然搂在了怀里。
“唔,好吃,”微甜醇香的谷子和牛奶味混合,温然眼睛亮了一瞬,来精神了。
李御升起了床板,让温然靠坐了起来。
温然抓着被角,眼眶瞬间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