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研晨挥起拳头：“我数数了！一、二、叁......”
“行了，你回去吧。”
李思诚趴在桌子上说：“你晾会儿喝啊。”
钱老师板着脸，却没难为他，只说：“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得提前跟老师说，知道吗？你要是下午再不来，我跟校长就得去报警了！”
这时候语文课代表——是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女生——来找李思诚，说：“这是上午老师布置的作业，老师说有......有不明白的问题可以问我...”说着脸有点红，李思诚说：“谢谢。”
他比自己大几岁？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钱老师知道他家的事儿，严肃的表情没变，顿了两秒问：“出事儿了？”
李思诚现在心情不错，不过早上没去医院，他还是有点儿担心。
这时候旁边那位叔叔温和地问：“思诚是吗，听说成绩不错，你在哪里上学？”
李思诚低着头，轻轻点头。
“没，就是让签字，说是阶段性的签字。”李思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他在说谎，因此脸烧得慌。
他慢慢走过去坐下，那位姐姐递过一个木制饭盒来，“诶呀”了一声儿说：“完了，好像少副筷子。”
年纪比较大的男人看起来很温和，他说：“要不跟我们一块儿吃？这里多买了一份。”
李思诚做了个投降状：“好吧，我去。”
“在这儿。”那个年轻男人——但看上去气质比姐姐更沉稳一点——从纸袋里拿出来，递给她。姐姐接过来的时候，李思诚看到两个人指尖一碰，那位姐姐跟触了电似的轻轻一抖。
李思诚咽下饭菜，说：“xx
难道......这位姐姐有两个对象？！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还能这么做。
李思诚进了教室，默不作声把水杯放在王研晨桌子上，王研晨突然就收声儿了。
现在的孩子都不好好儿吃饭呢！”
路上迎面走过来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勾肩搭背的，看见他眼神一躲，骂着街走远了。
李思诚笑了：“不去。”
“行了，回去吧。上午上的数学课，回头让课代表告诉你讲了什么，哪里搞不懂记着来我这儿问，知道不？”
王研晨抿一口水，嚷嚷起来：“李思诚！水太烫了！你赔我舌头！”
钱老师推推鼻梁上眼镜，问：“你今天为什么迟到？”
他拎着两个水杯往热水房走，一个是他的，一个是王研晨的。
今天心情真的很不错。
到了学校，午休还没结束，他跟老师去说迟到的事儿。
回到教室，王研晨正跟一个男生对骂，那男生嬉皮笑脸的：“怎么着啊王研晨，你打得过我啊？”
那天中午李思诚吃了香喷喷的炒面，肚子都圆滚滚的，在公交车上直想吐。
李思诚再次点点头。
李思诚看向他们吃的饭——都是他没见过的菜式，油红的大虾仁和海苔铺在米饭上，还有肉松，还有他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菜。他本能地看向自己已经磨破了的旧球鞋，那个年轻点的男人正好看了他一眼，李思诚悄悄看他穿的鞋，是一双皮鞋，很好看。
钱老师吹了吹茶水，又扶了扶眼镜问：“对了，上回我听有学生说有人在男生厕所打架，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噢。”王研晨把水杯往他桌子上一戳：“去给我打水！”
李思诚说：“去医院看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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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今天简直是命运之神眷顾自己了！
他们是情侣吗？可是不是说姐姐的对象已经走了吗？
李思诚摇摇头，新来的那床位几个人衣着虽然不鲜艳，但显然不寒酸，衣裳连个褶儿都没有。
那位大哥哥慢慢收回手，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李思诚回到座位，王研晨一甩马尾回过头来，水灵灵的眼睛看他：“你上午怎么没来呀？”
王大姐又跟他说：“那是给那位姐姐的对象买的，他已经走了！你要不吃，就真浪费了！”
王研晨狠狠剜了他一眼，脸有点儿红，不说话。
李思诚心里又咚咚跳起来：“不知道。”
他抬头悄悄看一眼这位姐姐，她的眼睛可真好看。
李思诚坐着公车去医院，一推门发现妈旁边床位换人了。
之前是个年轻的女人，现在换了个更年轻的，旁边还守着两个男人，他们正在吃饭。
李思诚手背在身后，死死绞在一起：“......我妈...在医院...医生突然打电话。”
王大姐过来问：“思诚，吃饭没呀？”
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女人，姓钱，她头发是自来卷的，已经掺了不少白头发。又不懂得护肤，看上去十分显老，其实才不过四十岁。
那男生还是嬉皮笑脸的，掰块儿橡皮投王研晨：“接着骂啊，不是要肏我妈？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