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欢到现在都不敢告诉白璧这个消息,就怕白女士一时犯糊涂。
时景深说完,谈欢已然是泪流满面。
“如果,他亲眼看到过白璧和白谨行在一起时的情境呢?他恨不得弄死白谨行,可是他又怀念白璧脸上幸福的表情,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他真的对白谨行下手,他和白璧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怎么可能?!”
解铃还须系铃人,谈震的到场会让白璧
“我之前就很奇怪,你明明一步步都把他逼到那个份儿上,为什么他还是死活不肯放手?”
“我妈常年醉心艺术,她不可能会抽时间注意这些,只能是我爸告诉她的,连我爸都知道的事情,我觉得,谈震不可能不知道。”
白大哥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谋划?光是说服白家二老接受,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前不久还有人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他为此差点失去白氏掌权人的位置。
时景深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脸。
“怎么?”
谈欢一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时间过去太久,他这么一说,谈欢倒真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没发现吗?白女士在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的时候,我妈一点都不惊讶,只一直为她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妈早就知道了。”
时景深抱住她,“欢欢,别担心,这一次他这么迫切地想要醒来,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想亲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
他不敢离婚,因为白璧已经不爱他了,婚姻是他们之间仅存的纽带,是唯一能提醒白璧,他曾深深地爱过她的证明,他怕一旦离了婚,她会彻底将他遗忘。
而且,谈震如果真能去参加婚礼,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谈欢眼睫毛一直颤,神情似乎有几分慌乱。
谈震疯了一样,近乎偏执地不肯离婚,其实本质是因为,他知道,比他更爱白璧的人出现了,他一旦放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还记得当时白女士说车祸发生的时候,谈震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时景深看了看外面的朝阳,抓着谈欢的小手伸出去,接了一手的阳光。
“谈震确实不是舍己为人的人,但是欢欢,很多事情一旦掺杂了感情,就说不一定了。”
谈震还没有醒,但身体的各项指标,每天都有新的提升。
时景深稍稍放开她,摇了摇头,“他不会的,欢欢。”
“欢欢,流沙这种东西捏在手里,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而往往流失得越快,越有人想紧紧攥住。”
“欢欢,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早就知道白女士和白谨行的事情,当时那么说,就是为了让白女士毫无顾忌地追寻自己的幸福?他其实在答应离婚那一刻起,就已经放手了。”
谈欢不明白,“这又能说明什么?他醒过来反悔不还是一样的?”
他不甘心。
“他说,阿璧,如果你能找到比我更爱你的人,就嫁了吧,跟我蹉跎半辈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谈欢不相信,“谈震那种人,他怎么可能作出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他要是早知道白女士和白大哥的事情,不把白大哥活撕了才怪!”
更何况,白谨行是白家辛苦培养的继承人,他要是把白谨行毁了,等于毁了整个白家基业,那他和白璧之间隔着的,就不只是情爱那么简单了,还有更深的家族之恨。
“什么?”
“还有一点,”时景深顿了顿,表情略有几分嘲讽,“或许谈震也曾用卑鄙的手段试探过白谨行呢?给他下药,或者让别的女人去勾引他,但这些都没有成功,谈震这才意识到他和白谨行之间的差距,意识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真的不配对白璧说爱。”
“时景深,他快醒过来了,你说……你说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是什么意思?还有四天,还有四天就是白女士的婚礼了,他会不会……”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挫败的了。
“如果,如果谈震早就知道……可是,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他如果早就知道,白大哥不可能平安无事的!”
谈震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傻子,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疯子。
时景深察觉到了她的不安,熟练地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温柔地问她。
时景深摇了摇头,“可是欢欢,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无论如何,谈震……是爱白璧的。”
也更加清楚地知道,他自诩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白璧的人,可他的表现跟白谨行比起来,不堪一击。
谈震不会那么傻的。
他是白璧心里的一个结,他如果不醒,白璧会永远记挂着他,会成为白璧心里抹不去的存在,对白谨行,多少有些不公平。
好不容易让白女士勉强同意去国外举办一场婚礼,结果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谈震要醒了。
谈欢却一天比一天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