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程述打了一下方向盘，又补充道：不过得先去趟超市。

    说起来他也不害臊，十多年的家庭捶打和五六年的独居生活已经将他的厨艺锻炼得炉火纯青，他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手艺上得了台面。

    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

    餐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五道菜，对于两个人来说，未免有些太多。

    孟惠予想起视频电话里那个精致可爱的女人，点了点头。又回想起程述爸爸的职业，疑问又上心头：可是你爸爸不忙吗？来得及给你做饭吗？

    孟惠予有些坐立不安，第一次来别人家里就这么游手好闲地等着投喂，她不习惯，所以水喝到一半就又摸着去厨房帮忙。

    你有特意学过？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用鉴赏着一块块牛肉的花纹，精挑细选好一会儿还是挑中了最开始拿起的那一块。

    喜欢吃零食吗？挑选好晚餐材料之后，他们走到零食区，程述顺嘴问一句。

    孟惠予在一旁看着他颠锅翻炒菜花，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吹牛。

    孟惠予第一脚踏进去的时候，就感觉，这里不愧是他的家。从头到尾的装潢都是非常明确的灰白色调，干净又利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商务风。

    孟惠予没反驳。她伸出手指捏住毯子几个边角，拢好之后调了调座椅的角度。说实话，是有点累了。

    你想吃什么，我大部分都能做。

    程述见劝不走她，也就只好留她帮忙洗菜摘菜。等到孟惠予的工作都结束，他就把她赶到早餐台的位置观摩他做饭。

    孟惠予趿着拖鞋在客厅里转悠，最后落座在沙发上，程述给她端来一杯热水，叫她自己随便逛逛，转身便去处理食材了。

    醒啦？行，那一块儿去吧！程述带着她就往超市入口去，边走边回答她：刚刚你睡得你挺香的，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孟惠予担心吃不下会浪费，程述却说大不了第二天打包去公司当便当。家里头一回来客人，他不能显得太小气。

    程述的家在一个中高档小区，80来个平方，面积不大。

    孟惠予对菜品原始材料的质量没什么研究，顶多能看出来新鲜不新鲜，至于哪一样的味道最好，她是一窍不通，所以没敢插嘴添乱。只是乖乖地跟在程述身边，看着他一样接一样地捡进篮子里。

    去哪？看着这一路陌生的景色，孟惠予忍不住发问。

    在湖城那样一个小城市里，家家户户都会在饭后看会儿电视再出门散步。程述这里却没有电视，孟惠予不觉得意

    孟惠予摇了摇头，她好像一向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程述象征性地拿了两包薯片和果干，经过柜台收银区的时候，没忘记顺上两瓶酸奶。他不知道孟惠予喜不喜欢，只是本能地觉得很适合她。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孟惠予嗔他，程述只是耸耸肩，摆了个鬼脸。

合租吗？

    她小跑着上前，走到他身边：怎么不叫我？

    程述对她此刻的表现颇为满意，自顾自地播放起催眠的古典乐来，悠扬的声音充满了整个车厢，孟惠予就着前玻璃倾泻下来的午后阳光睡了个短短的好觉。

    从看房的小区出来时，大概是下午三四点。

    随着车门哐当一声响，孟惠予从睡眠中清醒过来，偏过头去看，程述已经不在驾驶座上。她赶紧坐了起来，打开车门走出去，正好看见几步之外程述的背影。

    最后果然不出孟惠予所料，每个盘子里都还剩了些东西没吃完，程述故意当着她的面说是自己厨艺不佳，有待提高。孟惠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下次也亲自做顿大餐请他去吃。

    你打算做什么？看着他在青菜区来回打转，孟惠予忍不住问他。

    他们把买好的东西放在入门的柜子上，程述就催着孟惠予去休息。

    昨天多亏了康念慈，一夜无梦，可酒店的床她睡起来还是有些酸痛。再加上前一阵子忙活着李秋园的事情，回来就马上投入工作，她好像有段时间没好好休息过了。

    所以每回饿着的时候，我就自己学着做了，那时候外卖还没这么发达。我估计要是能点外卖，我也练不出这么多手艺。估计就跟我弟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没，我们家就是我爸和我做饭。我妈喜欢弄点西式口味，我和我爸典型的中国胃，受不了天天吃西餐，只能自食其力。

    程述估摸着时间，载着孟惠予就往她压根没想到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孟惠予没醒过来一次，中途还翻了两回，看样子是睡得很沉，他也就没忍心叫醒她。反正也就是买点食材，他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孟惠予一头雾水，程述笑了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没再接着解释，从后座拿来一条毛毯就搭在她身上。因为在开车，目光没有看向她。

    只不过我的手艺没有你的好，到时候你不要嫌弃。她提前为自己夸下海口的大餐找补，程述却摆了摆手，说没关系。